第一百零六章 如此分離(2)
一陣酒香拂過,君若環顧這院內情景,不遠處桌上擺放的吉祥如意盤,酒盞上的“喜”字倍加刺眼。
這是怎麼回事?她心下奇怪,一股不安感涌上心頭。
“仙人!仙人你在嗎?”瞅見院內並無二人身影,君若在這寂靜只聞鳥啼聲的院落越呆越不舒服,撒開嗓子使勁叫喚道:“仙人,你可是在屋中?我能進去嗎?仙人!”
屋內。
小白趴在畫無骨的胸膛上,聽聞這院外的聲響,疑惑的抬起頭:“公子,你可聽見了什麼?好像有人在院子裡。”
“嗯。是那君若。”畫無骨在君若踏入這方小院時,就察覺到了異動,此時這聲音一出,他就肯定了心中猜想,“此女百般糾纏,冥頑不靈,實在是讓人不快。”
小白明瞭院外是那捉妖師以後,這嘴都快撅上天了,附和道:“就是,就是。她怎麼還沒完沒了了?來來去去的,太討人厭了。”況且她以貓妖之族的名義擔保,這捉妖師對她家公子,肯定另有企圖!這麼一想,她更不高興了。
畫無骨心下亦是不耐,摸了摸小白的頭,淡淡道:“我出去看看,你安心呆在房中,以免她又要對你不利。”罷了從床榻起身,將喜袍重新穿上,欲往屋外走去。
“我不。”小白拉住畫無骨的袖擺,搖了搖頭,杏眼中滿是嬌意:“你帶我一起去吧,夫君。”她是絕對不會讓公子跟這捉妖師,有任何私下相處的機會的!
一雙杏眼瞪得溜圓,瞧見畫無骨點頭同意後,她連忙披上嫁衣,收拾打理完後挽上畫無骨的臂彎,一臉凝重地道:“走吧,公子!”
畫無骨瞥了一眼小白,縱容她那些小心思,攜著她一同推開了屋門,冷聲開口:“姑娘三番五次未經我的允許,擅闖我的小院,種種行徑傳出去,怕是會有損君家百年積攢下來的聲譽。”
院中的君若聽聞此言,驀然回首,瞧見站在門口的二人,那滿目的紅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不會的,怎麼會這樣?
“仙人,你這身打扮……是?”她嚥下口中的苦澀感,艱難的開口:“瞧來瞧去,倒像是君若打攪了仙人的喜事。”
畫無骨本就無意與君若多作斡旋,正想直接打發了去。驀地神識探查到一股逼人的凌厲劍意,連孤魄劍都察覺到了威脅,劍身一陣陣的顫抖。
孤魄劍的焦躁感傳達給了畫無骨,他周身的溫度驟然下降,滿身寒意直逼君若而去:“你手裏抱著的是什麼?”不對,這股劍意絕不這麼簡單。
想到這,他一把將小白護到自己身後,不讓君若碰到小白分毫。
君若被畫無骨如此戒備,心中的怨恨更甚。她不由仰天大笑,眼角泛起淚珠,大聲嘶喊道:“我到底哪一點,哪一點不如這隻卑劣的貓妖!仙人,你告訴我!”
過重的怨氣影響到懷中的寶劍,劍鳴聲不止,彷彿催促著君若,讓它出削。
這柄劍……是了,她還有這柄劍。
君若雙眼通紅,不住顫抖的手一把揭開遮擋在寶劍上的緞面,凌厲的劍氣聲勢奪人的就朝畫無骨襲去!
“公子!快走!”小白焦急的抓住畫無骨的衣襬,想要拉著他躲過這股駭人的劍意。
畫無骨安撫的拍了拍小白的頭,臉上毫無波瀾,低語道:“莫怕。”
劍氣一路破開空中的氣流,轉瞬就到了畫無骨的眼前。
他冷眼看著這股近在咫尺的劍意,背手而立,不慌不忙。
“公子!”眼見劍氣馬上就要傷到畫無骨,小白不由驚叫出聲。
“孤魄。”畫無骨淡淡一聲,只見孤魄劍早已按捺不住的飛身而來,在空中旋轉。只聞“錚——”的一聲,一把將這股劍氣一分為二!
劍氣消散,孤魄劍仿若倍感得意一般,發出清越的劍鳴聲。幾個旋身就飛回了畫無骨的身邊,懸空而立。
“幹得不錯。”畫無骨淡聲誇獎,孤魄劍身的光芒更是耀眼了幾分。
他能感受到它此時心情不錯,畢竟能破開誅魔劍的劍氣,委實難得。
看向君若懷裏蠢蠢欲動的誅魔劍身,他眸中寒光四射,逼問道:“這把誅魔劍,你到底是從何而來?”
這把劍,乃是天界稀有的斬妖寶劍,凡是被它所傷的妖身,輕者被打回原形,千萬年修行功虧一簣;重者元神俱傷,魂飛湮滅。
君若一介凡人,即使君家有再大的本領,也絕不可能擁有這把誅魔劍。
先是噬魂香,後是誅魔劍。看來,她的背後一定有幕後主使,此人到底為何三番五次的要取小白性命?
這背後的暗潮洶涌,他不得不防。
畫無骨神色冷凝,孤魄劍在身側散發出奪人的劍意,“替我轉告你身後之人,讓他定要小心謹慎,切莫露出破綻,不然待我找到他之時,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君若懷抱著誅魔劍,一顆心被畫無骨的冷言冷語傷的千瘡百孔。
她忿恨戾聲道:“當初,我就不應該救下這隻貓妖,我就該讓她被那些村民狠狠用尖刀扎破每一寸肌膚,血流滿身,放乾淨她身體內的每一滴血方纔解氣!”
“公子……她在說什麼?為什麼小白一句也聽不懂。”小白攥住自己的衣襟,腦海內浮現出一些駭人的片段,滿目倉皇,不停地搖頭說:“不,不!不是這樣的!”難道她夢裏的血色噩夢,都是真的嗎?
“放肆!”畫無骨看見小白因為君若的一番話動搖了心志,薄唇因為怒氣抿得緊緊。那夜發生的一切,絕對不能讓小白想起來!
他手腕轉動,單手掐起一訣,對著小白的額頭一點。只見原本瀕臨失控的小白,身子一軟,就要癱倒在地。
“你方纔不是問我,你哪一點比不上小白?”畫無骨輕柔的接住小白的身子,低眸掩住滿目的冷意,“那我便告訴你,小白是我的妻,她性子純良,不沾染世間塵埃,自然是萬般都好。可你,心思歹毒,小腸善妒,連她的萬分之一都及不上,又何必多言,來我這自討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