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再困金鐘罩
卻說敖江見到我痴呆地站著,知道自己已然得手。
他迅速閃電般地橫身退出丈餘,驚喜若狂地叫道:“中了、中了……他中了我的‘催命蝕骨針’!”
我一驚:
這“催命蝕骨針”是邪門惡派的獨門暗器,其針細若牛毛,輕易難以發現。再淬以各種毒物的毒液,人、物被扎之後,急切間極難救治。由於其身細若牛毛難以發射,一般都必須是近距離而且還是別人沒注意的時候發射才能成功。
我沒有別的選擇,只有悔恨我自己太過粗心大意、太心地善良了!
腿上的麻痛慢慢向上延伸,我知道等到那陣麻痛到達心臟的時候,就是神仙來到也不能救我了。
我迅速伸手在自己腿上連點幾下,繼而發足狂奔,閃電般衝向敖江。
敖江嚇白了臉:
他實在不能相信,我在中了毒針的情形下,依然能閃電般地追擊!
他在極度驚悚之間竟然忘記了招架,只是呆呆地站著。
我伸手如鉤,一下子就將他當胸抓住,右掌一揮拍在他肋下,只見敖江立即倒飛出去“蓬――”一聲撞到牆上,口噴鮮血摔在地下。
我縱身而去,揚起右掌正要往他頭上拍落!
身後忽然有人叫道:“掌下留人――!”
我回頭一看:
原來清風道長已然站在我的身後,長須飄飄、仙風道骨。
我心裏一驚:假若他在背後給我一掌,我命休矣!
只見他立掌胸前微笑道:“小徒自是頑劣不訓、居心不良……如今大師已給了他一掌,五臟俱裂、口噴鮮血,奇筋八脈已皆斷裂已成廢人,就請大師看清風薄面留他一命,以延殘喘如何?”
“道長神功蓋世,小小筋脈道長還不是瞬時接上?”
“適才劣徒跪地求饒,大師佛家胸懷已然諒解,不意劣徒兇心不改,不謝大師不殺之恩也便罷了,反而施以暗器傷害大師確實不該!”
“似如此陰險之徒,人人得而殊之!”
“大師息怒,你中的是‘催命蝕骨針’毒性固然很毒但也並不是無藥可救!”
清風道長說著,右手一張我腿上那牛毛似的毒針已被拔了出來;他左手一伸已從敖江的懷裏取出一瓶白色的拇指大小的小瓷瓶,倒出兩粒白色的藥丸讓我服下。
我才服下藥丸一會,丹田裏便生出一股清涼之氣將腿上那股麻痛之感慢慢地壓了下去,最後壓出了體外。
我鬆了一口氣,知道毒氣已除,身子無礙了,試著運動內丹真氣,真氣沿著周身的奇筋八脈迅速遊走了一週。
真氣無阻,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經無礙了。本來解毒這事我應該謝謝清風纔是,可是,我一看到牆下那個蜷縮著的可惡的敖江,心裏就升起一股怒火:不殺了他難消我心頭惡氣!
我慢慢轉身,臉上漸漸地顯出了殺氣……
“看來,大師還是不肯原諒劣徒罷?”清風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清風只能獻醜了!”
“空山不才,願‘捨命陪君子’!”
“哈哈……”
清風仰天長笑,長袖一揮,院門外便奔進兩個小道童來到牆下,將敖江弄走並向我怒目而視。
我冷然視之,如此肉眼凡胎何須理會?!
清風道長待那兩個道童離去後,自己微微一動、身子早已飄出丈外,手扶銀須笑道:“大師武藝超群、膽氣過人……只不知大師是否膽敢大叫三聲‘誰敢殺我?’!”
“哈哈……道長是給徒兒們變相復仇了!甭說是大叫三聲,就是三十聲又能如何?”我說著仰天大叫,“誰敢殺我……?!”
我才叫得一聲,只見得天上忽地一片漆黑,緊接著“咚――”地一聲震天價響,我身邊的一切也都變成了黑夜。
我正自驚慌,為自己適才的衝動悔恨交加:
剛纔清風道長為我拔針去毒,還從敖江懷裏取出解藥給我服下,並請求我就此罷手,兩廂無事。自己就該就坡下驢,趁勢下山纔好。
可是,自己就是硬是不服,硬是要殺了敖江才甘心。自己也不想想:敖江跟了他這麼多年,沒有恩情也有友情;清風他就在此地他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將他的愛徒殺了?再說了如果他真的惱了,動起手來我能是他的對手嗎……?
我正在黑暗裡懊悔,忽然外面的清風道長說話了。
“空山大師……貧道十分佩服你的勇氣,甚麼樣的龍潭虎穴你都敢撞!我們的鎮山之寶‘子母金鐘罩’的子罩你是經過了,這回就讓你嚐嚐母罩如何?!”
“清風道長……你要殺要剮隨便,不必羞辱我佛門弟子!”
“大師放心……地下已被我點化成鐵石般堅硬;上面的金鐘有千餘斤,你怕是難以衝出去了,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哈哈……”
“想不到,堂堂一觀之長,竟也如此卑鄙無恥;看你道貌岸然、仙風道骨,卻原來是個陰險小人!”
“我看你也是條漢子,我也不來燒你,你就好好在裡面呆著罷!”
說罷,一陣腳步聲響、竟遠遠地去了!
前段時間自己被困在“子金鐘罩”內就已經是那麼厲害了,還是清風道長的二徒弟敖江運功唸咒的呢;如今自己被困在“母金鐘罩”內,又是清風大師自己親自唸咒發功的,而且地面上又已被他點成鐵石,金鐘又重逾千斤,看來自己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想到這裏,我萬念俱灰、了無生意只有輕輕誦起自少就跟空月禪師背誦的《金剛經》:
金剛金剛
天地無方
……
可是,過了許久並沒有看到銅鐘內有幾條黃龍在飛舞,更沒有看到數條火焰在盤旋!
這清風道長到底是在幹什麼?他葫蘆裡到底是賣什麼藥?
但是,就算他什麼事都不做,自己被困在這銅鐘內,過不了幾天餓也要餓死了,我輩也只是會些佛法、功夫,並非聖人啊!
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太餓了還是因為鍾內太悶了,我覺得自己的神志漸漸變得模糊不清,心情迷糊……
是時候了,看來自己的大限已經到了,只可惜自己今年才進入19歲,還沒有得到愛情的滋潤,還沒有得到成功的喜悅就這樣走了真的是實在太可惜了……
既然如此,再多地憂傷難過也沒什麼意義,還不如快樂地去面對,也可以得到哪怕是很短暫的快樂!
想到這裏,我便輕輕哼起兒時母親常常哼著的兒歌:
月兒彎彎照九洲
幾家歡樂幾家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