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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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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劉叔

    燈光亮起後,我也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龐,他中年的臉上有些胖嘟嘟的,整個人也有些發福,下巴上有一顆大黑痣,戴著個軍綠色的鴨舌帽,我一下就認出了他!

    他並不是什麼走廊上的人,而是我們學校的一位園藝工人,對學生挺好的,平時也經常和學生打交道,姓劉,學校裡的人大多就都親切地叫他劉叔。

    由於我不太愛出宿舍的原因,劉叔就沒怎麼見過我,也沒大和我說過話,所以不認識我,但是我是認識他的。

    知道了這個人是劉叔而不是之前走廊上的那個人影后,我那顆懸到嗓子眼裏的心才放了下來。

    接著立馬求救一樣地對劉叔說:“叔,這屋子裏關了一個我同學快救救他吧!”

    劉叔真的是熱心腸,對學生非常好,一聽到我的話立刻就改了剛纔質問的表情,立即就說:“你彆着急!我去拿鑰匙!”

    轉身就要跑,我趕忙上前拉住了他,指了指門上卡著的鑰匙,說:“鑰匙就在這裏!”

    他看了門上的鑰匙非常驚訝地盯著我,問:“鑰匙怎麼會插在門上?”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的,這鑰匙之前就掉在地上,我到這兒就已經有了,我把它撿起來準備開門,可沒想到把錯誤的鑰匙卡在鎖眼裏了,拔不出。”

    “鑰匙怎麼又會掉在地上?……算了,先救人,等下在理你。”

    劉叔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也沒有說什麼了,就站在門前把弄鑰匙,我見他也挺有技巧的,不是憑蠻力拔,而是小心地慢慢晃著鑰匙。

    晃了一會,他突然轉身對我說:“你有鐵絲嗎?”

    我一愣,問他要鐵絲幹什麼?我怎麼可能隨身帶著鐵絲呢?

    他想了一會兒,說沒有鐵絲髮絲也行,於是我趕緊從頭上扯了一根頭髮下來遞給他。

    他接了過去,不過接的時候我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不知道咋的,他感覺就像忽然被針刺了一樣縮了回去。

    “怎麼了劉叔?”我趕緊問道。

    他看了一眼手,然後在握在一起擦了擦,咧了咧嘴,道:“沒事,靜電電了我一下。”

    我釋然,乾燥的時候確實挺容易產生靜電的,我以前常有過,胖子最愛玩這個東西,經常猛戳自己的手後就去用手碰別人的臉,記憶最深刻的時候是初中寒冷的季節裡,晚上胖子脫毛衣的時候就會故意脫的很慢,讓毛衣不斷摩擦,然後就會聽見噼裡啪啦一陣響,全是靜電。

    剛纔那根頭髮也掉了,我就重新又扯了一根給他,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去,看到他的模樣,我不禁心裏有些好笑,不就是靜電嘛,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的。

    只是當時我不知道的卻是,劉叔剛纔和我接觸的手掌那一塊,已經有些隱隱發黑……

    劉叔是挺厲害的,沒想到僅僅用了一根小小的頭髮絲插進鎖眼,不知道怎麼鼓搗了一下,就把那把鑰匙抽了出來,我不禁覺得眼前一亮,接著他在鑰匙中間數了數,抽出其中的一把重新插了進去。

    “咔擦”

    門開了,我趕緊順著向裡面往了進去,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裡面居然什麼都沒有!

    空蕩蕩的房間裡堆放著一些桌子,積滿了灰塵,這是一間很久沒用的雜物間。

    “同學,你說的人呢?”劉叔此時也問我。

    我目瞪口呆,很久才吶吶道:“可是我剛纔聽見了聲音啊,裡面有那種鐵鏈的聲音,聽起來就是關著什麼東西……”

    “別編了別編了!”劉叔瞬間嚴肅了起來,重重地將門關上,推搡著我,“你小子該不會是想上來偷東西的吧!”

    我哭喪著臉:“怎麼可能,我真的聽到了裡面有聲音,剛纔我同學還向我打了求救電話……”

    “好了別編了,快走快走,不要在這兒了,要不然學校領導看見了夠你吃一壺。”劉叔說道,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剛纔的嚴肅一掃殆盡,原來都是裝的。

    怪不得這麼多人都親近劉叔呢,如今我也理解了其中的原因,他確實挺有人格魅力的。聽了他的話,我頓時就沒那麼緊張了,也不禁笑道:“好,我這就走了……謝謝劉叔。”

    說罷揮了揮手,就向着樓梯口小跑去,回頭看去,劉叔還站在原地滿臉笑容地向我揮手告別。

    我再次揮了揮手。

    可不知怎麼的,他的動作我始終覺得非常彆扭,不像正常人,有點像機器人的那種感覺。

    不過我還是沒想太多,一陣小跑地出了科技樓。

    一出了樓,眼前豁然開朗,再沒有了剛纔的壓抑陰沉感,不過我內心還是充滿了疑惑,剛纔我明明聽到屋裏有聲音,可是開啟門後為什麼就消失了呢?幻覺嗎?

    剛纔那個讓我“快跑”的電話,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掏出了手機,看著那短短兩秒的通話記錄,那個人說了那句話後就立馬掛掉了電話,他為什麼要讓我快跑呢?難道是惡作劇嗎?

    黃成既然沒有在科技樓,那他又會在哪兒呢?

    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海中揮散不去,我苦惱地踢著腳下的石子,自從那晚上劉倩的事情發生後,好像煩人的事就不斷圍繞著我,樓上的人影,計程車上的事,以及黃成的事,每一件事情拿出來都是那麼地煩人恐怖,關鍵的是,這些事情和我息息相關,我還不能不去面對這些事情。

    此時此刻,我不禁想起了那晚上的那個叫做宣野的青年,好像他的本領特別的大,如果有他在,應該這些問題是迎刃而解的吧?

    我邊想邊走著,不知不覺已走了很遠了,忽然聽到前面有爭吵的聲音,我抬頭看去,卻發現前面不遠的樹下一群人正圍著,裡面似乎有人在吵架。

    我疑惑地走了過去,在人群外圍擠了擠,纔看到裡面的內容,發現原來是一個女生和一位園藝工人吵了起來。

    原來這個女生是攝影社的,她本來正在這棵樹下拍照,可是這個時候卻到了園藝工人的工作時間,需要來修剪這棵樹的枝葉,女生請求他等幾分鐘再來,可是這位工人死活不答應,就要現在幹活,所以兩個人便吵了起來,然後就越來越多人的圍觀,造就了現在的局面。

    說實話,那個女生還挺厲害的,句句有理,把那個工人說的紅著個脖子話都說不出,罵人都不帶一個髒話的。

    我不禁有些佩服她,這時候,我聽見我旁邊的人討論了起來:“這人也不講理了,就佔用幾分鐘的時間,又不成大問題,怎麼就死活不讓呢,這吵都吵了五六分鐘了,有這時間人早就拍完走了。”

    另一人聽了道:“是啊是啊,要是劉叔在就好了,隨便拍,哪用得著在這對罵呢!”

    我一聽到劉叔,頓時感到熟悉的感覺,爲了融入話題,我趕忙接話:“我剛纔還看見劉叔了!”

    那人聽了我的話,突然一怔,然後狐疑地看著我:“你在哪兒看見劉叔了?”

    “科技樓!”我道。

    卻不料那幾個人聽了我的話卻笑了起來,說:“兄弟別開玩笑了。”

    他們笑的看起來很假,能看出是裝出的笑。

    “我沒開玩笑,真的,我就在科技樓,劉叔還幫我開門了!”我認真地對他說。

    卻不料那幾個人聽了我的話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其中一人上來對我說:“朋友,玩笑可以開,可不要開的太過了!”

    他拍著我的肩膀,似乎有些威脅的意味,我看著他那麼嚴肅的臉,心裏也有些火,我明明就看到了劉叔,怎麼還開玩笑了?

    於是不滿地說:“我怎麼就開玩笑了?我真的在科技樓看見他了。”

    “你再開一個玩笑試試!”那人說著就要推我,卻馬上被和他一夥的人拉住了,我頓時火一下也來了,這時候其中一個人卻將我拉出了人群拉到了一邊,說:“朋友你不要生氣,我哥們和劉叔關係很好,所以聽到你開劉叔的玩笑他受不了。”

    我看他這樣子挺認真的,好像我真的在開什麼玩笑一樣,我搞不懂情況,於是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為什麼不能開劉叔的玩笑啊?”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問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我一愣。

    他聽了我的話,看了看四周,確認沒人注意這邊,然後俯身上來低沉著嗓子,說:“劉叔上個星期出車禍已經死了!”

    我腦海中“轟”的一聲響如同耳鳴一般,震驚得無以復加!

    那人說完這句話,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轉身和那群人離開了,女生和工人還在爭吵,可是這些爭吵的聲音已經裝不進我的耳朵了。

    我呆呆地,“劉叔已經死了”這個訊息不斷在我腦中重複播放,恍惚中,我又看見昏暗的燈光下,劉叔滿臉笑容,機械地揮手向我告別……

    劉叔已經死了……那剛纔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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