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五聽完他的話後似乎仍舊不為所動，這讓高雲寒感覺眼前這個人早已在來警局之前就有了準備，難道真像劉正垣與他猜測的那樣，賀林的死僅僅是不法分子針對警局，意圖造成社會惶恐？

    “賀林這個人你認識吧？”高雲寒從桌上拈起賀林的照片，在崔老五眼前揚了揚。

    這句話看起來像是在問他，但語氣裡卻透露著肯定的意思，雖然事情沒有實錘，但照現在已有的線索來看，影片中的兩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已經逮捕的崔老五和石鷹。

    在意料之內的是，崔老五僅僅是拿眼睛掃了照片一眼，然後就扭過頭去:“我有權保持沉默。”

    高雲寒放下照片，笑出聲來，這一舉動讓在場的克蘭德和豐文輝二人都感到十分詫異，不知道高雲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石鷹在另一個審訊室裏都和盤托出了，你還在這裏大義炳然的瞞著你們的罪責。”高雲寒一臉戲謔的看著崔老五，鷹眸在他身上來回打量著，想看看他聽到這話後有什麼反應。

    果然，崔老五一聽這話，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過了一會他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十分糾結，正當高雲寒打量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我什麼都不會認的，石鷹和我一清二白，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

    有點立場，高雲寒默默地想，可是看崔老五剛剛的表情，明顯已經動搖了，只不過因為某些因素，讓他的立場還是傾向同夥罷了。

    在一旁看的豐文輝此時也大概猜出了高雲寒的想法，這種“挑撥離間”的做法讓他感覺有點似曾相識，就跟現在熱播的宮鬥劇中的情形一樣，讓他們反咬自己。

    “一清二白？”高雲寒漫不經心的掃視著桌上的資料，“石鷹倘若也堅持這麼說，或許我們就信了。”

    高雲寒繼續用言語觸碰著他的底線，他知道崔老五照目前的形式來看，堅持不了多久。

    克蘭德在一旁適時開口:“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同樣，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希望你清楚現在的處境朋友，你還有妻子兒女，你不為自己的將來考慮，難道還不為他們考慮嗎？”

    崔老五聽見這話猛的一抬頭，他的目光裡閃現著痛苦的神色，在他眼中，家人是他的軟肋，他望著手上的鐐銬良久，心如死灰的說:“人是我殺的，木已成舟，還有什麼好說的。”

    “即便如此，你也要配合我們的工作，爭取從寬處理。”高雲寒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他知道這次的案件影響惡劣，在媒體中已經引起軒然大波，倘若是犯罪嫌疑人自首，檢查院裏還有可能秉著從寬處理的原則去判刑，但是如今這種局勢，高雲寒嘆了一聲，有點難辦啊……

    崔老五自嘲的一笑，像是忽然釋懷一般靠在了椅子背上，他盯著高雲寒說:“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

    高雲寒費了這麼多口舌，等的就是這一句話，他用眼瞥了一旁的豐文輝一眼，示意他及時記錄，然後轉頭問向崔老五:“為什麼殺他？”

    “他欠了我們的債，還不起了，前幾天有人看到他在警局門口徘徊，我們以為他報了警，把他抓起來後這小子還不承認，於是被我一錘子掄死了。”崔老五嘆了口氣，繼續說，“本來沒想搞死他，可誰知那小子脾氣擰的很，抄傢伙原本爲了出氣，可誰知不偏不巧的正好砸到了腦瓜子上。”

    “其餘的傷口怎麼回事？”高雲寒指的是賀林肋間插入的鋼釘，看起來十分殘忍血腥。

    “我們想著，死都死了，就給你們警局立個威，前兩年你們打擊放高利貸的，不知道讓多少人鑽了空子，流走多少錢，我們也要張嘴吃飯，也要養活家中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