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受不了打擊
“阿姨您言重了,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您女兒的生活習慣或平常都和什麼人來往。”高雲寒把薛母從地上扶了起來,並向小陳投去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生活習慣我不清楚,她自從上了大學就沒怎麼回過家了,一年也就回去兩次,待幾天就走。”薛母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又呆坐了一會,纔有氣無力的回答,“我女兒一向老實,這點我作為母親再瞭解不過,她從來不交什麼不三不四的朋友,只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只是這兩年很少聽她提起過。”
薛母抹了抹眼淚,她的眼淚愈加紅腫,良久,她嘆了一口氣繼續說:“我的身子早壞了,十天有八天躺在醫院,我本以為我活不久了,沒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
薛母說完猛烈的咳嗽了起來,一顫一顫,她臉上的皺彷彿都堆在了一起,佈滿了滄桑。
佛說人有八苦,其中最令人揪心的便是生離死別,尤其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高雲寒站在一旁,望著傷心欲絕的薛母,心中的滋味猶如打翻了五穀雜糧般,說不出是對薛母的同情還是對兇手的憎惡。
“方便把您女兒那個好友的手機號碼給我嗎?”高雲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陳,讓他把筆記本拿過來。
小陳機靈得很,瞧了一眼便懂得了高雲寒的意思,他立馬出去拿來了自己的筆記本,站在薛母旁邊,準備著記錄。
薛母拿出手機,仔細的翻找著通訊錄,不多時她便報出了一串數字。
小陳利落的記完,然後不動聲色的看了高雲寒一眼,似乎是在問他還有沒有別的問題要記錄下來。
高雲寒有所察覺,他默默地給薛母遞了張紙巾,後者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說:“她叫孟小菲,和我女兒初中,高中都是同學,只不過上了大學,可能聯絡少了,這兩年就沒聽彥妮提起過她。”
既然這兩年斷了聯絡,那恐怕她對薛彥妮這個案子也起不上多大幫助,高雲寒沉思了一下,然後抬頭問道:“您女兒在大學或者畢業後就沒有特別提起過什麼人,比如閨蜜或男朋友?”
“我女兒還沒有男朋友。”薛母嘆了口氣,眼裏淚汪汪的,帶了幾分愧疚,“她一天到晚只顧著我的病,沒心思去整他自己的事情,這也怪我,不但年輕的時候沒讓孩子過上什麼好的生活,反而到老了還拖累她。”
“冒昧的問一句,您是什麼病?”高雲寒從薛母一進門便觀察她,只見其言行舉止都與常人無異,只是一聲聲的咳嗽彷彿將嗓子都要撕開一樣。
薛母神情哀慟,暗淡無光的眼眸中滿是絕望,她忽略了高雲寒的話,並不準備回答。
高雲寒嘆了一口氣,他們已經得到了一條新線索,至於其餘的,看來今天也問不出什麼了,他轉頭看向小陳:“去給薛母安排一下住的地方,明早把老人家送回老家。”
薛母一聽這話急了:“警察同志,那我女兒呢?我要見我女兒。”
高雲寒冷靜的看著薛母,他不忍心也不想讓她看到,昔日懂事聽話的女兒如今已是躺在屍檢床上的一具焦屍,老人家既然不願意說出自己是什麼病,那想必是有隱情,萬一讓她見到薛彥妮的慘狀,一時受不了,再有什麼閃失,高雲寒會非常自責。
可薛母不依不饒,她哭的涕淚俱下,轉身就要往外跑:“我要去找我的女兒!”
小陳一看慌了,他連忙轉身向高雲寒:“高隊,這……”
高雲寒從座位上站起來,他徑直走向正在拍打著門的薛母,語氣裏帶了幾分寬慰:“您要有心理準備。”
然後在薛母含淚的目光中,高雲寒對小陳點了點頭,示意小陳帶她去屍檢室找她的女兒。
按照慣例,在屍檢完後三天,警方就可以把屍體歸還家屬,讓家屬帶其去火化,但高雲寒考慮薛彥妮這個案子特殊,爲了防止日後生變他決定讓薛彥妮的屍體多擱置在法醫處幾天。
這是無奈之舉,高雲寒望著小陳帶薛母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他覺得雖然讓薛母看到女兒的死相殘忍,但是不讓她見女兒,對一個做母親的來講更為殘忍,但事已至此,希望她能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