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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興師問罪

    裏間的人輕笑出聲,“堂堂妖王這般性急,可是會吃虧的,還是缺少歷練。”一番諷刺的言辭,更是惹得陌颸一頓氣結。

    不再跟其廢話糾纏,直接一掌將那屏風劈開,露出一道藍色的身影。

    閃身而過,便來至藍色的身影前,而那隻凜冽而來的手,卻在對方的脖頸離一寸的地方停留,而同時原本候在一旁的問月卻已然長劍出鞘,搭在了陌颸的肩膀之上。

    陌颸凜視了一眼身後的問月,眸底只是微微詫異片刻,嘴角挑起一抹諷刺的嘲弄。

    “原來在這等著孤。”

    裏間的男子,劍眉聳立,丰神俊朗之姿,天地皆為之傾倒。

    一雙冷眸盡是凜然,“看來妖王也並非傳聞那般嗜血殘暴,不通精謀算計。看到自己的侍從反叛了,也如此這般鎮定自若。”

    拂手令一旁的問月退下,而陌颸也漸漸收回自己的手,回坐到原位,絲毫沒感覺到危險一般,悠閒自然。

    “閣下這般俊朗神姿,確實不易被人所傾看,這般的好相貌,想必那三界最賦盛名的梟月殿下也不過如此,或者說,你就是那天宮太子,梟月。”

    陌颸緊緊的注視著眼前的梟月,嘴角一抹了然的笑。

    梟月瞥眼凝神望向悠然閒坐一旁的陌颸,冷眸閃過一絲暗沉,

    “本宮來此的目的,難道妖王猜不出來?”

    陌颸聞言,輕挑蘇眉,端起身前的杯盞,悠然品嚐,並未著急搭話。

    梟月見狀,也不焦急,而身旁的問月,其實就是一直偽裝身份的月一,怒氣的質問起陌颸,

    “殿下問你話呢。”語氣間盡是怒意,說罷,便要動手上前。

    卻被梟月一個眼神阻攔下來,月一恭敬的退後,靜立於一旁,不再出聲多言。

    陌颸的餘光掃過將怒氣掩下的月一,不免出聲,“太子殿下的手下倒是著實不錯,慧智識人,正應了那句俗話,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藏在孤的身邊,竟是半點馬腳都未曾露出。這不還討得了孤的歡心,將他調至身邊貼身伺候。”

    看似誇讚的話,實則暗諷盡顯,拐彎抹角的說梟月的手段高明,陰險小人。

    梟月劍眉微蹙,冷眸緊盯著眼前的紫衣妖孽,垂眸片刻,方言,

    “傳聞,陌颸妖王獨具風姿,傾城佳色,一席紫衣冠絕妖界,不知有多少傾慕者做夢都想著得到妖王的垂青。如今一看,確實風韻獨到,就連本宮的侄女雲沁仙子也比不上妖王的三分風姿。”

    諷刺的話語,是個人都會說,更何況是那毒舌不饒人的梟月,知曉對於一個男子來說,被當成一個女子這般誇讚,是多大的羞辱,但是梟月向來不放過得罪他的人,既然他陌颸敢先挑事,那他梟月就敢回擊。

    正如梟月所料,陌颸聽完梟月的一席嘲諷之言,神色不再是風輕雲淡,而是微露羞憤,掌間的茶杯也隨之碎了一地。

    而梟月這個禍首,則是冷眼漠然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陌颸妖王要是不滿意這客棧的茶,回頭本宮命人從天宮多帶點仙茶給你。”

    陌颸不想再與梟月在這種無聊的話題上逗留,直接詢問對方的來意,

    “太子殿下除了數萬年前帶兵血染了妖界,便從未踏足過妖界,這回不請自來不知又是為何?”

    聽到陌颸前面的一句話,梟月端著茶杯的手,不禁微微一頓,斂神壓下心間翻涌的思緒,迴應,

    “這句話應該是本宮來問,妖界與天界數萬年來井水不犯河水,為何如今卻再次出現在我天界的領地。本宮倒是很想向陌颸妖王討要一個說法。”

    陌颸聞言,不禁抬眸,對上梟月的視線,只見一雙寒冷至極的眼眸,心頭微凜,緩緩出聲,

    “太子殿下這番話語倒是令陌颸弄清楚了殿下前來的目的,此番殿下是來興師問罪的?”

    梟月並未做聲,但是神色之間已然答案皆出。

    陌颸見狀,故作不解的詢問,“可是,妖界這數萬年都一直安安分分,怎會沒事去侵擾天界的領地呢?太子殿下,一切事情不能只憑猜測,得講證據啊。孤總不能因為殿下的一句話,隨意處置吧?”

    言語間都是對妖界的維護,在梟月的眼裏,陌颸就是一隻跳樑小醜,演戲誰都會,但是怎麼將戲演到底,演得好,誰纔是贏家。

    “在北野,本宮前去平定叛亂,途中卻遭遇了偷襲。”言及如此,梟月靜靜的望著一旁聽得入神的陌颸,而對方卻是擺出一臉驚訝的神色,急忙關心的出聲,

    “北野的叛亂,陌颸也曾有所耳聞,卻不知太子殿下竟然遭遇暗襲,何人這般膽大?竟敢公然與天界作對?”

    梟月見狀,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冷笑,裝的倒是挺像的,就是不知是真是假了。

    “原本以為是北野的亂臣之黨所為,可是最令本宮驚訝的,是對方用的術法,竟然是妖界的控心術法,而且還是極為少數的控心者。”梟月的語氣微微凜意,冷眸間盡是寒冰刺骨。

    陌颸見著梟月這般神情,便知上次黑袍的事怕是早已被梟月知曉,更是對妖界防備更甚,不知這妖界被他安排了多少內線。轉念突然想到上次黑領提及的計劃,剪眸不禁微寒,怕是這梟月來此不只是爲了上次北野之事,這黑領黑袍還真是一對蠢兄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臉凝重的望向梟月,語氣間盡是嚴肅,

    “太子殿下此話當真?”

    梟月冷眼望著陌颸,眼神之間盡是冷意。

    陌颸瞭然,故作怒意的一掌拍在茶桌上,神色之間盡是怒意,“竟敢有人在孤的眼皮子底下這般造次,竟敢謀害太子殿下,真是膽大包天,殿下可知那人的具體來歷,好讓孤找到,交由殿下處置。”

    怒意沖天的樣子,不知這怒意間有幾分真假,梟月漠然,陌颸盯他看了半晌,也不知自己的話,他信了幾分。

    梟月抬眸,凜視氣憤的陌颸,“聽北軒風所言,此人叫做黑袍,身邊有一群死靈為其暗衛,想必地位不低,不知妖王可識得此人?”

    陌颸故作深思,沉默片刻,好似幡然醒悟一般,“此人確實是妖界中人,是妖界十二尊者之一,前些日子,孤也曾召見過他,只是他稱病抱恙推辭了,想來也有一段時日了。”

    一番假意之詞,陌颸說的一本正經。

    梟月聞言,不禁冷哼出聲,“妖王未免也太過玩忽職守了,竟然這般縱容手下之人肆意妄為,如若哪一天他們不只是暗地裏搞些小動作,而是明目張膽的謀反造亂,不知妖王還是這般後知後覺?”

    陌颸感覺到了對方語氣間的怒意,故作歉疚的請責,“太子殿下教訓的是,是孤過於疏忽了,險些鑄成大禍,如若殿下受到半點損傷,受到牽連可是這妖界的數萬子民。”

    一臉的深明大義,自省自責的神色,尋常人看了都會動容,梟月冷眼旁觀,不管這陌颸是真的被矇在鼓裏,還是背地裏參與了此事,此次最重要的目的不是爲了北野一戰黑袍的事,而是那北冥深淵異象的真正原因。

    梟月不再糾纏方纔的話題,一番訓斥提醒之後,便切入正題,“不知妖王最近可有聽聞那北冥深淵異象涌動的事?”一雙冷眸緊緊的盯著陌颸,絲毫不遺落對方的半點異常之色。

    陌颸也是陰謀算計場上的老手,早就在之前預料到了梟月此番前來的真實目的,所以當梟月真正出聲詢問之時,神色沒有半點異常,只有故意流露出的半點詫異。

    “孤也聽說了,此番異象著實令人匪夷所思,數萬年從未發生過如此稀奇的事情。”

    梟月斂眸,沉吟片刻,“確實稀奇,你這妖界離那北冥深淵最近,不知可有什麼異常,好讓本宮能尋點線索。”

    陌颸一臉笑意,嘴角微揚,挑眉興致盎然的盯著梟月,“呦,能令功名赫赫的天宮太子拉下臉面託人辦事,孤還是頭一回碰到,如若孤不是當事人,怕是打死了也不會信,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會親臨妖界來尋求線索。”

    語氣間的嘲諷之意明顯,一雙剪眸也是流露出輕蔑。

    梟月凝眸直視,緊緊的盯著對方張狂的神色,嘴角泛起一絲了冷笑,“妖王有這嘲諷奚落本宮的時間,不如好好配合,如若被本宮發現,妖界還有如黑袍那般膽大妄為,欺瞞主子的,怕是你來之不易的妖王之位也得拱手讓人。”語氣間盡是威脅之意。

    陌颸不禁眼神一凜,怒氣出聲,“太子殿下這是在威脅孤嗎?”原本風韻無雙的剪眸,如今早已佈滿怒意。

    梟月見著陌颸扯下面具的樣子,心間不免一陣舒爽,故作不解的說,“妖王怎麼這般想,本宮只是出於好意的提醒,別忘了,你的妖王之位到底是怎麼來的,還有別以為坐上了,就能穩坐,得看你有沒有這份福氣。”

    陌颸的眼眸深的一沉,眸底藏著滿滿的恨意,即便心中早已波濤洶涌,臉上還是假笑逢迎,“太子殿下,這話說的也太嚴重了些,既然事關三界,太子殿下又親自前來詢問,孤自是不會袖手旁觀,只是請給陌颸一些時間,好好派人調查一番,望太子殿下能寬限一些時日。”

    梟月見他這番狐狸似的假笑,嘴角方纔露出一抹滿意的笑,“那是自然,本宮不是不講理的人,只希望,妖王別讓本宮失望。”

    陌颸起身微微俯首,“太子殿下交代的事,陌颸自當盡心盡力。”君顏埋於袖下,眼底盡是滿滿的憤恨。

    梟月也隨之起身,將其扶起,一番語重心長,故作安慰之色,“這件事情就拜託妖王了。”

    陌颸微微一笑,轉眸思索,“這間客棧未免太過磕磣,要是被旁人知曉,還會妄言是妖界慢待了太子殿下,不如殿下還是跟孤回王宮,孤為你安排住所,周到的佈置一番。”

    梟月拒絕了陌颸的提議,“本宮此番前來本就沒想驚動其他人,爲了調查方便,不打草驚蛇,本宮還是住在這客棧中為好。”

    陌颸見梟月這般堅決,也不再相勸,一番商談之後,陌颸才起身離去。

    跨出房門,陌颸才發現這間屋子早就被設下了結界,剪眸藏著冷意,心下暗付,這梟月果然行事謹慎,不知梟月此番行為,究竟是試探,還是真的如他所言只為尋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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