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原來一直是替身
紫晶靈石畢竟是極為罕見的寶物,藥王再次為南笙確診後,也很震驚,這紫晶靈石的效用,跟藥王確認南笙病情已有所好轉之後,南風與梟月的心纔有了片刻放鬆。
見南笙身體已然脫離危險,南風便提議要將南笙帶回去修養,畢竟這裏是太子宮,拋開那些閒言碎語,南風也實在不願將南笙放在梟月這裏,梟月那般不顧身份的介入比賽本就令人驚詫,如今見他這般反常的擔心南笙,這不得不讓南風多想,無論是否梟月對南笙有何圖謀,都不可將南笙留置他的身邊。
梟月沒想到南風竟如此急迫的想帶走南笙,義正言辭的直接拒絕,“南風,你這般防備本宮,究竟是在避諱什麼?”一雙冷眸緊緊的扣在南風的身上,想探尋出什麼。
南風鎮定的對上梟月審視的眼神,深眸裡盡是傲然,“你是堂堂一介天宮太子,不顧比賽的規則,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將南笙帶走,不僅如此,你還將南笙帶回你的太子宮,你瞭解過天宮之上,那些人的閒言碎語嗎?”語氣間盡是質問。
梟月冷靜下來,冷眸間盡是深思,當時的自己確實過於衝動了,一時間忘記了其中的太多繁文縟節,面對南風的質問,梟月一時間竟無法反駁,是自己的一時大意,讓南笙陷入眾矢之的。可是他總感覺到南風在刻意的避開自己與南笙的接觸,究竟是為何?
見著南風就要上前將南笙帶走,梟月不禁出聲詢問,“南風,除了眾人的非議,你沒有其他的原因?”
聽到梟月滿是懷疑的話語,南風的身形不禁一頓,“唯一的原因就是,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再一次受到你的傷害。”冷冽的語氣刺痛了梟月的心。
聞言,梟月萬年冰化的神色竟有那麼一絲神傷愧疚,他知道南風一直對於那件事耿耿於懷,自己何嘗又不是無法原諒自己。
冷眸望著南風蕭瑟的背影,緩緩出聲,像是發問,卻又更像是自問,“那麼多年了,我以為你願意脫離妖界,而轉入仙途,是除卻了對天宮的厭惡,也是放下了。”
聞言,南風不禁冷笑,回眸望向一臉神傷無措的梟月,口中盡是冰冷錐心的字眼,“放下?想當年她那般真心待你,而你呢,答應過會好好的保護她的,到頭來,是你梟月親手將她神形俱散,如今你卻勸我放下,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梟月一般冷血,你的心裏容得下三界眾生,卻唯獨容不下一個她。”
梟月向來最忌諱別人提及當年的事,一時間周身的戾氣,宮殿中的所有瓷器紛紛碎了一地。而遲遲難以平復的是梟月的心。
附手而立,冷眸間盡是悔恨,“我,不想的。一切都是天意弄人。”只是一切都逃離了自己的掌控,三界的重負就像千頂之山壓在他的肩上,逃脫不開,也無法捨棄。
“天意?當年的事情明明疑點重重,你竟將它當成天意。”南風不禁為梟月的話,感到好笑,若真是天意,他也就認了,可是若是有人故意設局,要將她至於死地,他不會就此罷手,即使過了萬年,也要找出背後的黑手。
梟月聽到南風的話,自是聽出了弦外之音,抬眸不敢置信的望著如火般妖豔的背影,“這就是你留在天宮的原因?若當年真是有人暗中策劃,本宮也決然不會放過。”
南風不禁轉身,一臉神秘莫測的緊緊的盯著梟月臉上堅定的神色,“如若那人是你的好父君,天宮之主,天帝呢?”
梟月抬眸冷眼直視南風,神色也逐漸化為寒冰,語氣更是冷冽,“南風,不可肆意妄言,天帝非要至她於死地,而且按輩分,那也是他的嫡系外孫,怎能不顧血親,而痛下殺手?”滿臉的不敢置信。
南風輕蔑的輕哼出聲,“你既然知道她是你長姐的女兒,為何還要招惹她,讓她揹負上不倫之戀的罵名。而她呢?卻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被你們像個傻子一樣矇在鼓裏,梟月,今日我南風言盡於此,至於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無法阻攔我。”說罷,便轉身抱著南笙離開了太子宮殿。
而偌大的宮殿裡。獨留梟月孤寂落寞的身影。
對於南風的質問,他無力去辯駁,其實漓笙是他長姐的女兒這件事,也是在他發現自己對漓笙動了情之後方纔知知曉的,明知是一場禁戀,梟月又怎可將她推入火坑,三番兩次拒絕她,自己又何嘗不痛苦。只可惜情根深種,一步踏錯,步步深淵。
想到當時,天靈刺穿她的心口,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梟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不是恨意,也沒了愛意,只有滿滿的絕望。午夜夢迴,自己總會在夢中再次經歷一次。
南風將南笙帶回紅梅園,守在她的床邊,靜靜地輕撫她的臉,深眸裡的溫柔似是濃水,化不開,“笙兒,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危險,醒來好不好?”無力的話語,就像一個可憐無助的孩子,苦苦乞求。
許是終日守著南笙,疲憊不堪,南風竟趴在南笙的床邊睡著了。
在感覺到身邊人沉穩有序的呼吸後,床上的佳人方纔微微睜開眼。清眸裡盡是化不開的迷霧,早在梟月與自家師父爭吵時,南笙便已然醒來,只是不小心聽到他們的對話,怕他們有所顧慮,方纔繼續裝睡。只是那段對話,卻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將南笙震驚不已。
能讓梟月愧疚的人,怕是隻有那個天宮之上被禁令的那個名字,妖界妖王漓笙,只是沒想到,梟月並非傳言間那般無情,而是顧忌那是一段禁忌之戀,一場叔侄戀何其諷刺。更讓南笙震驚的是,自己的美人師父竟然也是來自妖界,轉入仙途,留在天宮竟也是爲了那漓笙。南笙是個女人,自是能聽出自家師父言語間對那女子的情意。
師父留在天宮之上,就是因為懷疑漓笙的死背後藏著秘密,極有可能與天帝有關。轉修仙途,褪去妖身,只有一半的成功機率,即使成功,也是隻剩半條命。南笙精通藥理,自是聽說過其間的過程,那換血的痛苦,美人師父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寧願忍受那蝕骨蛻皮之痛,也要為心愛的人查出真相。
原來,自家師父一直絕情寡慾,並非是真的冷情,而是心中早已心有所屬,只是那人早已魂飛魄散,美人師父的心也跟著死了。怕是為自己取名南笙,也是因為捨棄不下心中對那女子的愛戀,南笙,漓笙,以你之姓冠她之名。呵呵,思及如此,為何自己的心裏竟會產生一絲失落。
念及如此,南笙倒是真想見見那傳說中的妖王,漓笙,究竟是怎樣的女子,竟能俘獲自己師父與梟月的芳心。可是南笙的心裏又深深的痛恨那漓笙,明明不愛美人師父,為何還讓他嚐盡苦痛,這是個傻子。世人皆笑痴情之人多為痴傻,南笙算是真正見證一回了。
素手輕撫著一臉疲憊之色的男子,清眸裡盡是心疼,心中隱隱發問,美人師父,在你心裏,南笙是不是一直都是她的替身,曾幾何時,你也這般夜夜守在她的床邊。
這漫漫長夜,南笙竟是在思緒煩雜中度過,明明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也勸告自己不要再去想,可是心底隱隱躁動的就是平復不了。究竟是因為梟月不顧身份的搭救,還是因為被當做替身活了這麼多年,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心裏很亂,擾得她無法入眠。
今夜睡不著的又何止南笙一人。
太子宮中,伏案上盡是散亂而堆的酒瓶,梟月身邊的心腹月一進來時,便看見一向沉穩的太子殿下竟那般潦倒的躺在地上,喝得如爛泥一般。這般場景只有在漓笙魂飛魄散那數年之間,太子殿下終日借酒消愁,整日喝得醉醺醺的,簡直過的就不像一個人,最後被天帝訓斥,扔到獄司罰過,整整數百年,太子殿下才恢復了正常,卻比之前更加冷情,更加的殺伐果斷。
今日不知那南風仙君究竟跟殿下說了什麼,自他走後,殿下就抱著酒瓶開始猛灌。
“殿下,別再喝了。”月一忍不住上前勸告,哪成想,梟月一個酒罈子砸過來,一掌將月一擊出宮殿之外,隨即怒罵,“走,別打擾本宮喝酒。”
月一顧不得自己的傷,仍要勸說,梟月見狀,便在整個宮殿之間下了結界,將他們悉數遮擋在外,月一即使再擔心,終究打不開結界,只能整夜守在宮殿之外,時刻盯著自家殿下的情況。
梟月舉起酒瓶就往自己的口中猛灌,面頰之上的點點清淚混著酒水,滴落在冰涼的宮殿之上。垂眸盯著那點點淚,不禁回想起那日,一身大紅嫁衣的她,滿眼傷情的問著自己是否愛她,冷漠無情的外表下,是一顆炙熱的心。怎會不愛,怎能不愛,只是一切都不可說。
“笙兒,那日,你可否也是這般傷情絕望,為何你再也不願入我的夢,是不是真的要將我捨棄,笙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