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人說秘密遊戲
兩個周以來,辛晨重複著這樣頹廢的生活,上課時各種姿勢睡覺,在學校偷偷摸摸的抽菸,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嗜酒。
直到有一天,陽光明媚、雲捲雲舒。學校突然要求各班學生必須穿起了校服,短暫的注重起了校紀校風。
也是那天,夕陽透過半開的窗戶,溫暖的光照射在一個長髮女孩的背影上,那整潔而明亮的校服經過夕陽的薰染,像極了一個漂亮新娘的衣裳,那女孩的認真模樣,讓辛晨在心裏念念不忘。原來與夕陽的餘暉可以相提並論的還有那個長髮飄飄的女孩。
從此以後,辛晨喜歡上了黃昏,特別是那邊天空下的黃昏。因為黃昏中,有那個女孩的影子,他不忍心明目張膽的去驚擾那個認真的女孩,於是把一切寄託給夕陽。
辛晨喜歡夕陽的顏色,喜歡夕陽留下的餘暉,喜歡在同一個地方看夕陽,看日落,那地方,便是教學樓最靠左邊的走廊,彷彿他與夕陽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還是他與夕陽有什麼約定似的,只要出現夕陽的那一天黃昏,他都不會錯過,含情脈脈地把它送到了那坐光禿禿的小山遮住的地方,方可善罷甘休。
有了這些心靈美好的寄託,辛晨不再像以前那樣的迷茫,而是懂得了認真對待身邊的人,身邊的事,比如自己的晚自習同桌古月曲,還有那個在黃昏中讓他傾心的唐飛雁。
唐飛雁是古月曲的好閨蜜,倆人經常形影不離,甚至還是睡一個床位的好姐妹。可是唐飛雁和辛晨還不算相識,或許是略有耳聞,聽說過彼此,也彼此有所關注,但又沒有說過話。
辛晨在這個新班級裡認識的第一個陌生女孩,就是上次馬小溪介紹給他認識的古月曲,古月曲有著一雙迷人的大眼睛,她的眼神有一種不可言說的神秘感,令人捉摸不透,卻又不甘就此罷休,可最後人們都是無功而返,因為沒有人能用一些詞,一些句子,把那份神秘感表現出來。
或許是因為古月曲眼神的神秘感,辛晨和她又做了好幾個晚自習的同桌,於是辛晨便把她叫做“蛐蛐公主”,蛐蛐王國的公主,充滿神秘感,也充滿愛心,充滿仁義,充滿善良,充滿執著。
“辛晨,怎麼了?最近悶悶不樂的,我的好同桌,我把我的快樂分一些給你。”古月曲認真地對辛說道。
“蛐蛐公主無須擔心,我習慣了這樣,多愁善感已經是生活的一部分了。”辛晨強顏歡笑地回答。
“那好吧,我給你留了位置,上來吧,繼續教我解一下題。”古月曲微笑著說道。
“恩,儘量吧,最近頹廢了,好多東西不會了,不過我會盡力而為的,感謝你,同桌的你,讓我還有一個認真的理由。”辛晨回答,隨後便走上前去,坐在了古月曲的旁邊。
“歡迎回來,同桌。嘿嘿,今天晚上做數學吧,關於機率的那個章節,可以嗎?”古月曲溫柔地說道。
“好吧,加油。”辛晨剛剛說完,便發現古月曲前桌的便是前幾日穿校服那個女孩,一副認真的模樣容不下任何一刻的浪費。
辛晨見此,便感覺自己身在花叢中,他隱隱約約中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種難也難說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儘管如此,辛晨還是認認真真的和古月曲一起做起了題目,交流了解題思想,偶爾也說了幾句心裏話。
大家在聚精會神地做著彼此手中的事的時候,突然間失去了光明,周圍一切都在黑暗的籠罩之中,只聽見歡呼聲四起,便知道是停電了,於是大家恢復自由了,帶了蠟燭的可以點燃了蠟燭,發出微黃而帶有原始色彩的光,帶了檯燈的便開啟檯燈,或看書,或照亮別人而看別人,也有人,三三兩兩的興高采烈地向寢室手舞足蹈地走去。
機靈古怪的古月曲見此,便出了一個有關於說秘密的主意,並且叫上了前桌唐飛雁一起參與一個關於三個人互說秘密的遊戲。
“大雁,轉過身來一起談一下心,反正停電了,也看不了書,做不了作業”古月曲祈求地說道,說完便微笑了起來。
“好嘛,蛐蛐”唐飛雁充滿期待地回答。
“對了,你們倆也可以說哈話,就認識了嘛,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古月曲說。
“恩,也是啊,我還沒和她說過話呢,久仰久仰。”辛晨小聲的對她們倆說道。
“那開始了,我先問好,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古月曲向辛晨和唐飛雁詢問說。
“沒有,你呢?蛐蛐公主,以前有沒有心儀的蛐蛐王子呢?”辛晨回答。
古月曲隨口而出;“都還沒有,對了,大雁,你呢?”
唐飛雁微微笑了一下,然後斬釘截鐵地說;“沒有,沒有,以前好乖的。不過現在也乖,嘿嘿。”
“是啊,我們都還算挺乖的,以後就認識了,遇見彼此記得打個招呼問一下好什麼的哦。”辛晨說。
“完全沒問題啊,只是怕你不好意思”,唐飛雁低聲細語地回答。
“恩,和勒,嘿嘿,繼續說秘密哦,記得,要說實話哦”,古月曲笑著說。
這個停電的晚上,一節多的時間,大約一個半小時,九十分鐘,五千四百秒。在這個短暫的時間裏,他們仨爭分奪秒地說了很多很多話,或許有千言,有或許有萬語,又或許,是一個天文數字。
他們仨有說有笑,彼此說了很多所謂的秘密,也不知道這些秘密到底是真是假,是小是大,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們仨都很認真的說了,即便有的不一定是秘密,那也是帶有真誠與善意的編制。
有說有笑的過程中,因為是在黑夜中,她們看不清彼此臉上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一種不可言說的幸福,幸運的是,辛晨的耳紅面赤被看不清的黑夜給擋住了,才顯得那麼的從容不迫。
他在心裏暗想,或許這是所遇見的最有意義的一次聽見,第一次體驗到黑夜中存在的溫暖,此時此刻,他想將起了顧城的一句詩:“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