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鑄的紫竹樓出來後，楚長生一直處於一種半恍惚的狀態。在紫竹樓內，趙鑄最後揭露的事情過於驚世駭俗

    已經初步和楚長生混熟的孫傳芳比起他還要擔憂，相較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楚長生，拖家帶口肩負著家族根基的孫傳芳毫無疑問擔負的更多，也不得不想的更多更遠。

    也正因此，他不得不比楚長生更加在意趙鑄這條大腿——學院書生的風氣風骨，當然重要，但那是另一回事。門閥世家的延續和壯大也同樣的重要，；兩者並行不勃，當然也就可以同時做出俠肝義膽和求抱大腿的事情。

    對於孫家來說，一個享有盛譽神秘莫測的大觀書院大祭酒，遠比一個喜怒無常還不長腦子的九殿下來的更值得親近，畢竟天下皇子來去不知幾何，大觀書院卻能夠一直有屹立不倒，，大祭酒的更替速度可遠遠皇位更替差得多。

    只是這個大腿到底能不能抱,又能夠抱多久，當然也很重要。

    初步熟識的兩人各懷心事假裝什麼都沒有一樣互相聊著家常套著近乎，一路走向將要生活的新住處。

    紫竹樓中，趙鑄望著漸漸遠去的額兩人，手中捧著一杯熱茶熱氣騰騰，茶葉在水中上下懸浮。

    “這個小傢伙你們就真的放心？真的確定就是他了？我們已經失敗了十萬年，就連最具備希望的陳南鬥都已經不知所蹤。”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哀傷，像是經歷了千百次輪迴的老者。

    “不然呢，我們還有別的選擇麼？”趙鑄捧著茶杯，此刻的他像是西夷一個優雅的，老派的紳士。

    真奇怪，明明是六月酷暑時節，此刻紫竹樓裡的溫度卻冷得像是冷窖，甚至還有片片雪花虛影從空間中莫名飄出，之前喝茶時留下的汙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結冰。

    那個聲音又緩緩響起，“你們就不怕又選錯了人？想想十萬年前選錯的人了嗎？想想你們所犯下的錯誤和釀造的苦果吧！”

    趙鑄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即使已經百世輪迴，即使已經過去了十萬年，當時的事情仍然使他不寒而慄。

    “或許吧，但是我們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十萬年過去了，組織裡還有幾個真正意義上的年輕人？不都只剩下我們這些老傢伙還算是能打得了？可是能打又有什麼用，如果只是能打，我們和那群只會狗咬狗的傢伙有什麼區別？

    都說修仙得長生，可是能得到長生的有幾人，得長生又能得到自在的人又有幾個？

    長生了卻不自在，那不就是在受著無窮無盡的苦難嗎？這樣的仙，修了又有什麼用？”

    那個聲音輕笑了一聲，似乎頗為輕蔑：“所以說，你們人類就是麻煩啊。何不乾脆學學我？自由自在永生不滅，多好。”那些個雜七雜八毫無用處的情感，有什麼用？”

    視窗的光似乎被什麼龐然大物擋住了，屋內漸漸地黑了下來。一股又一股的陰風吹過竹樓的窗戶，發出尖銳的淒厲嘯聲。

    黑暗中，趙鑄微微嘆了口氣，像是即將被死神收割走的魂靈。

    “因為，我們是赤色星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