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帝都皇城
聽到外面的風聲,吹動樹葉沙沙作響。從窗戶望去,能看到月亮不知何時掛在上頭。淒涼皎潔的月光撒了下來,酈月享受這樣的時光。
可是她更清楚,外面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道皇已然在等待著自己上門。當初恢復了記憶,就應該能夠猜到,道皇已經不再是最初的對手。在時光的刻意偏頗下,他已經強大到了無人可以撼動的地步!
為今之計,只有自己還攜帶著上萬年前的真相。只不過,那場黑暗時代,她本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如今將這些翻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只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哎……”酈月苦笑一聲,也不知道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止不住的感慨萬千。就好像心中有無數的惆悵,卻只剩下長長的一口嘆息。
……
帝都之中,皇城之內。
“陛下,聖女求見。”道皇身旁的侍從上前稟報,而道皇只是擺了擺手,說道:“讓她進來吧。”
“是。”侍從應聲離開,聖女夏綾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行禮。
道皇似乎沒有理會她,只是看了一眼不遠處半敞開的窗戶。聖女夏綾卻沒有忍住,說道:“夏綾自知做錯了事情,請陛下懲罰!”
“哦?”道皇語調微微變動,情緒不明。
聖女夏綾知道自己此番前來,少不了一頓責罰。橫豎也是如此,她咬著牙,說道:“是夏綾的不是,之前在帝都散播謠言。還在沒有陛下同意的情況下,殺了德高望重的凌老……”
“所以呢?”道皇這纔給了夏綾一個眼神,後者身形一顫,低著頭,說道:“我只是想著給酈月一個下馬威,沒成想,會牽扯到凌老。夏綾自知,凌老在元世界的威望不低,就這樣離開人世,肯定會有人憤憤不平。”
“你為何要對付酈月?”道皇突然拋出來一個問題,讓聖女夏綾一愣神,很快恢復了理智,回答道:“她與華煉實在走的太近,一開始也沒覺得如何。直到她在古戰場失蹤,華煉作為聖子,他的反應實在有些過激……”
“就爲了這個?”道皇的問題伴隨著一點一點升高的氣勢,讓聖女夏綾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可是已經硬著頭皮進來了,她自然很清楚,此時此刻沒有退路可言。面對道皇恐怖的威壓,夏綾後背冷汗直流,小心翼翼地說道:“華煉作為我朝聖子,理應不能出現這樣的行為……”
“既然你覺得沒做錯事情,為什麼說話一點底氣都沒有?”道皇的語調聽起來陰陽怪氣,放在平日裏,聖女夏綾還會開一句玩笑。可是她察言觀色的本事不是白來的,自然看得出來道皇不是與自己開玩笑。
眼下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嚥了咽口水,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的,只不過她實在太過惹眼。如今是夏綾擅自做主,招惹來此等麻煩,還請陛下降罪!”
“酈月的事情你不必再管了,自會有人替你擺平這些麻煩。”道皇說著,著實讓夏綾鬆了一口氣。
可她還沒有謝恩,就聽到門被推開了,侍從快步走了進來,準備上前小聲彙報。道皇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將訊息公開。侍從會意,弓著腰彙報道:“陛下,酈月與聖子在城外涼亭見過麵了,兩個人交談了許久。”
“……”聖女夏綾跪在那裏,臉色都白了幾分。這是什麼情況?酈月還敢出現在帝都?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公然邀約聖子?可偏偏為什麼,華煉竟然真的去了……
“可探聽到了具體內容?”道皇從始至終沒有去看夏綾,只是隨口一問。
“要突破聖子的結界,必然會被察覺到,隨行的人不敢有太大的舉動……”侍從回答完,還不忘添了一句:“黑夜拍賣行的人也在涼亭裡……”
“呵……”道皇聽到這裏,語調終於有了些變化,說道:“這小傢伙還挺能折騰的啊……”
夏綾聽到道皇饒有趣味地說了句,著實不敢輕舉妄動。侍從沒有太多的言論,只是繼續彙報,說道:“不過,幾個人離開之後,酈月身邊還留了一位男子。此人氣息隱蔽,在元世界是新面孔。經過查實,應該是從魔域過來的人……”
“……”聽到這裏的時候,夏綾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酈月一個小小的鄉野丫頭,在帝都才呆了多久?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同時和這麼多方勢力掛鉤!當真不可小覷啊……
“不錯,還知道拉上幾個同盟,比之前聰明不少嘛……”道皇突然一句頗為讚賞的評論,更是讓夏綾始料不及!眼前的人就好像換了一個人,竟然會給出這樣一個評價?
聽剛纔的語氣……兩個人之前就認識嗎?不應該啊,之前也只是召見過一次而已,怎麼可能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夏綾一邊自顧自凌亂著,道皇卻擺了擺手,周身的氣壓也收了回去,看上去心情不錯。他有些滄桑的眼神中多了些複雜,彷彿透過無數個虛空,能夠看到萬千星空一般!
但顯然,道皇想要看的可不是什麼星空。他那複雜而深邃的目光,最終停在了聖女夏綾的身上,說道:“作為朝廷的聖女,自然要顧及你的形象。可你做錯了事情,總不能就這樣草草了事……”
“但憑陛下處置!”聖女夏綾連忙跪地,誠惶誠恐。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眼前人對付別人是怎樣的手段。想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全身而退,完全是痴人說夢,所以,聖女夏綾自知,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夠換回自己的性命。
道皇對於夏綾那決然的態度很是滿意,頗為隨意地說道:“自己下去領罰,別讓任何人知道。”
不得不說,道皇這句話頗具深意。讓夏綾自己去領罰,多了,自己只能受著皮肉之苦;少了,道皇自是不會滿意,更是麻煩。而且他刻意提醒了一句,“別讓任何人知道”,就是說,夏綾只能把苦往肚子裏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