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前世今生
你最好讓開,再這般阻攔,別怪我任倩雲心狠手辣。”
“嗖”的一聲,姬管家的身旁,酈月控制的東方舒雲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她這才知道剛纔這裏的動靜,護衛隊只來了不到二十人,而雷德似乎早有防備,算上任家帶來的一眾護衛,粗略算也有二百人。
近十倍的差距,姬管家依舊堅守在這裏。果然,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酈月心裏感念姬管家的情誼,知道姬家的人都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
而下一瞬,雷德身後的半空中,三道人影快速移動,也平穩地落在了酈月。
“酈……酈月小姐?”姬管家的聲音不大,他很確信,東方舒雲不會如酈月這般對自己說話,親切而尊敬。
“是的,姬管家面對強敵依舊怡然不懼,我等晚輩佩服!”酈月說著,看向身後的護衛隊,說道:“只不過姬家附近的地界,如同雷家這得鼠輩攀附任家,將賊人放入了萬焰山!”
“慚愧,慚愧啊……”姬管家搖了搖頭,任倩雲看著突然出現的四個人,尤其是站在姬管家身旁的這一位。
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沒有半分緊迫之感。舉手投足落落大方,看起來也頗受這位姬管家的敬重,應該是個人物。而且他身後的三人,各個風神絕偉,且氣息內斂沉穩,都是個中高手。
“你是何人?”任倩雲對東方舒雲的打量帶著些試探的意味。
酈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這熟悉的口氣,回答道:“任小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我的名字都忘了麼?”
“酈……酈月!賤人!你果然沒死!我就知道,你這種禍害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死!”任倩雲一聽到熟悉的聲音,面目猙獰,突然間將任家大小姐該有的姿態氣度拋棄地一乾二淨。
“呵……託任小姐的福,我當然要好好活著了。”酈月冷笑一聲,用頗為諷刺地語氣,道:“當初若不是你用卑劣的手段控制不羈,你又怎麼可能會和元家有四十多年的婚約?”
“那是我應得的!元家不是你這個山野丫頭能進門的!”任倩雲手中的長劍拔出,直指酈月,道:“不過,你這一身裝扮倒是和你挺配的。看看你這臉……嘖嘖嘖,果然啊,毀容的滋味不好受吧?”
“對啊,我沒有任小姐這麼膚淺,只在乎這張皮囊!當然了,之前聽說任家花了好大的力氣找最好的醫師,這面具乃是鬼手陰駝親手所制。不知任小姐,感不感興趣?”酈月語氣中的得意像是利器,一點點刺激著任倩雲的神經。
不得不說,不管是龍傲風,還是影竹,甚至是釋冰,都沒有見到過如此咄咄逼人的酈月。他們能夠感受到,此刻的酈月也是滿腹恨意,說話也是夾槍帶棒那熟悉到不能熟悉的人懷裏。她虛弱地呼吸,聲音微小:“不羈……放過舒雲……求你……放過舒雲……”
“月兒,別說話了,我帶你去治療。”元不羈顯然沒有正面回答酈月的問題,後者也掙扎著拒絕,捏著元不羈的衣袖,哀求道:“求你了……放過舒雲……她是我徒弟啊……”
“月兒,別任性!”莫夭耳力過人,聽到了酈月的話,不由拒絕,說道:“即便她是你徒弟,但她更是毀滅一途的修行者!留不得!”
“不……不要……”酈月的淚水滑落,元不羈伸手擦過,緩緩地將她臉上那半塊面具摘下。露出的肌膚白皙,卻也讓莫夭和元不羈身體僵直。
對啊,酈月超出她使用九封玄鎖的上限,眉心向右的面板再一次裂開。密集恐怖的黑色細絲布滿了右眼周圍的面板,看起來讓人心裏發麻……
“月兒,你……”莫夭竟然一時間不敢說話了。元不羈的手輕輕撫摸著酈月臉上那恐怖的細絲,頗為心疼地說道:“月兒,你的臉……發生了什麼?”
“別……別管我!”酈月哪裏還顧得上自己,她知道,莫夭和元不羈的到來,東方舒雲纔有最大的危險!
“噗……”東方舒雲在趕來的幾大高手對戰中,明顯感覺到玄力不濟。被酈月的時空禁封鎖住了周身吸收他人玄力的路徑,又和上古神器九封玄鎖對轟了那麼久。拼著幾個人受傷的前提下,東方舒雲終於落了下風!
“洛辛!”酈月用盡最後的力氣喊了一聲,趁著元不羈不注意的情況下,將他一把推開。手中的銀白色光芒飛向了洛辛。
而洛辛也沒有遲疑,藉助酈月的小型蟲洞,閃身到了力竭的東方舒雲身旁,將她一把攬起,消失在了原地!
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在了原地……切,獨自嘲笑著眾人吧?
不過,這一切和她有什麼關係?是啊,有什麼關係呢?她拼死拼活地尋找一個真相,專門跑了一趟小型世界尋找破解之法。可又有什麼用啊?
東方舒雲的毀滅一途,從爆發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是這樣眾叛親離的下場。她又有什麼在意的?這一切註定了,她和元不羈有緣無分,有情無果!
“情深不壽,觸之即傷。”酈月低聲呢喃著,眼角的淚水緩緩滑落:“凌老……我和不羈,終歸是沒那個緣分了……”
“你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是麼?”元不羈的聲音充滿了失望和痛苦,酈月身體一僵,疼痛感有一瞬消失了一般。
“吱”的一聲,厚重的木門再一次推開,元不羈一臉頹喪地走了進來,看著面色蒼白,頗為虛弱的酈月,不由地詢問道:“你真的要放棄我嗎?月兒,就爲了東方舒雲,爲了你那個毀滅修行者的徒弟?”
“不羈……”酈月的淚水終是流個不停,她不怕渾身上下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怕生命短暫的消逝。可看到如此痛苦的元不羈,酈月的心都在顫抖。
“月兒!就爲了東方舒雲,你要放棄我們的感情麼?”元不羈的聲音有些哽咽,酈月側過頭不去看他,調整著呼吸,冷著聲說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東方舒雲去死!我不能……”
“她是毀滅修行者!”
“她更是我的徒弟!”酈月的聲音蓋過了元不羈的解釋,她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那麼狼狽。倔強地撇過頭不看他,說道:“再說了,殺死你們元家人的,又不是東方舒雲。憑什麼我的徒弟要替前人受過?”
“萬焰山一行,不到半個時辰,一百六十多條性命!月兒,你還沒有意識到嗎?東方舒雲就是個禍害,她會害死你的!”元不羈聲音漸漸提高,酈月還是沒有抬頭看他。
這件事情就是個死迴圈!
東方舒雲的身份是毀滅一途的修玄者,也是酈月的徒弟。元不羈要懲處東方舒雲,酈月要維護東方舒雲。而兩個人的立場,決定了兩個人就會如現在這般,相互傷害,相互痛苦!
“不羈,多說無益。”酈月沒有擦臉上的淚水,只是壓著聲音,說道:“你走吧,元家怎麼處決我,我無話可說。但讓我說出東方舒雲的去處,請恕我辦不到!若是你還感念你我的情誼,那就別再見我!永遠都別再見我……”
“月兒……”元不羈的眸中閃爍著複雜,他的雙手緊緊握住,又無可奈何地垂落。
“你走吧……”酈月的聲音漸漸小了很多,她一直側著頭不看那他的條件從始至終沒有變,想讓你重新回到平行公館效力。”莫夭安撫一般地撫摸著酈月的腦袋,後者搖了搖頭,說道:“他讓我回平行公館,不是爲了公館效力,而是爲了他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館主對你的心思,可如今只有這樣,才能將你從這苦寒之地接出來。月兒,莫姐姐向你保證,絕不會讓平行公館的館主得逞!”莫夭說著,語氣中滿是堅定。
“不,我沒有心思和他周旋。”酈月依舊拒絕。
“月兒,我向你保證,這只是權宜之計。只要將你從眾人的視野轉會我們的地盤,有的是辦法讓你脫罪!”莫夭說著,嘆了口氣,道:“如果你早一些告訴我,你徒弟的真實情況。我也會盡力掩飾這一切,不然她出現在眾人的眼中,也就不會……”
“莫姐姐,我不想扼殺掉舒雲的權利。”酈月說著,對上了莫夭原本懊惱的目光,說道:“我們生而為人,又有什麼權利決定他人的活法?東方舒雲又不是天生就是毀滅修行者,若非從小就目睹了全族人的慘死,她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如今她人呢?月兒,你看看。她現在隱匿不出,只有你在這裏受苦!”莫夭說著,語氣中顯然帶了些憤怒。
“是我將她送了出去,我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是我該做的!也是我作為東方舒雲的師父,該承擔的責任!”酈月冷著聲解釋,側過頭不看莫夭。後者也選擇了沉默,不再提起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