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聖子是否答應，您成名的年歲已久，而且月離聽聞，道皇已經多年沒有納妃的行為。若是隻爲了為聖子考慮而……那麼，訊息一傳出去，各種各樣的猜疑也會接踵而至，麻煩更多。”

    “月離如今透過了帝都學府的入學考覈，可以說背上不僅僅是黑夜拍賣會的標籤，還有帝都學府的招牌。道皇的這個玩笑……開的有些大了……”酈月說了一大堆理由，又給了道皇一個臺階，將剛纔的話稱為“玩笑”。

    這個道皇還真是，老牛吃嫩草也就算了，這主意還打到了酈月的頭上？酈月心裏鄙視不已，臉上卻只能表現出陪笑。如果心裏的幻想能殺死人，眼前這位道皇，恐怕被酈月殺了無數次了吧？

    “還真是伶牙俐齒啊……”道皇再一次發出感嘆，酈月苦笑一聲，心裏的石頭可算落了地。道皇此番究竟在試探什麼？酈月不得不承認，人心這一塊她確實一直不太擅長，更別提活成精的道皇的心思了……

    “月離愧不敢受……”酈月輕聲迴應著，實在不明白，這個道皇究竟搞什麼名堂？

    誰知道皇搖了搖頭，手上的筆再一次動了起來，說道：“回去吧，記住今日你說的話。來日若是對聖子存了異心，這座宮廷你縱使再不適合，也會讓你留一輩子的……”

    “……”酈月沒有過多的猶豫，雙手抱拳行禮，低著頭說道：“是，月離謹記。”

    “嗯。”道皇輕聲一句，便是酈月可以退下了。

    忽視掉一路上偷偷打量的奇異目光，等真正踏出宮廷的門，身後巨大的關門聲傳出，酈月才吐了口氣，真正地把心放回了肚子。

    她實在不太明白，能處置自己的方式太多了，犯不著給自己一座華麗的牢籠吧？依照剛纔道皇的態度，酈月若是拒絕的速度慢幾分，這件事還真就落實了呢！

    如果自己真的被道皇納為妃，恐怕下一刻不僅僅是帝都沸騰了，隕皇閣的那幾位也坐不住了吧？尤其是玄將大人，他可不會讓酈月有給他們家抹黑的行為！更別提，一個隨時發瘋闖宮廷的沈家白，更是個不定時的炸彈。

    回程途中，酈月細細思考了一番利害關係，才知道自己真的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而且，還不是真刀真槍的那種，是真正地從人心和人性的角度的一場角逐！此刻的酈月才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和道皇的差距不僅僅是玄力的高低，更多的是閱歷和對世間萬物的把控能力！

    只要道皇想的，他都可以把一切不利條件轉變成有利條件。更甚的是，他的一句話能改變很多戰局。這種把控能力是酈月還沒有掌握的……

    曾經在平行世界，酈月也擁有過一次絕對的把控權。她爲了讓平行世界對於東方舒雲這樣毀滅一途的修玄者恩怨了結。即使身在北源山谷之中，也將各大家族的人留在棋盤上，成功收服了火幽雀，藉此也成功地讓自己被流放到荒蕪之地的困境打破。

    這是她第一次對於一整個世界的失望，這是第一次操縱這麼大的棋盤，可好在幸運之神站在了自己這一方，酈月也成功地完成了最初的目標。

    回程的路上，酈月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到底有多重。也怪不得，平行世界的至高規則，會對她再三叮囑。道皇，當真可怕啊……

    “月離前輩。”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酈月的思緒。後者抬頭一看，小若臉色蒼白的便站在自己的面前，身後還有四個隨從。

    “這一聲前輩愧不敢當。”酈月知道，眼前的小若並沒有認出自己，尤其是此刻的她任何人也探測不到自己的具體玄力，更別提讓別人感知自己的玄力屬性了……

    “想來，月離前輩還在氣惱小若的失職。老闆已經罰了小若，當衆鞭打五十，若是還不能消除月離前輩的怒火，小若會再行請求懲罰的……”小若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聲音也小了很多。

    酈月輕笑一聲，負面情緒還沒有消散，小若便撞上來了。她冷著聲反問道：“如你所言，我豈不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還沒問你呢，你是何人？”

    “我……”小若明顯一愣神，她也沒有想到，酈月竟然半點都沒有記住自己？可她知道眼前的人在老闆心中的地位，只能壓下脾氣，陪著笑說道：“月離前輩說笑了，是小若唐突了纔對。”

    “知道就好。”酈月輕聲迴應，淡淡地說道：“畢竟，作為帝都之中的風雲人物，我受到的關注可不會少。當然了，對外你是黑夜拍賣會的人，我和你見面，沒什麼不妥……”

    “月離前輩，不得不說，有時候小若真的有種錯覺，你很想我一個故人……”小若的語氣中多了些感慨。

    “我可沒有你這樣一位故人。”酈月下意識開口拒絕，眼中飄過一絲複雜，旋即又恢復了平常，輕笑一聲說道：“這樣俗套的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可不要忘了，我並不是什麼真正地男子，整個帝都人盡皆知。”

    “對，月離前輩說的是。”小若冷笑一聲，呢喃道：“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呢？”

    “若是有事情，你只需派人傳信給我即可。若是無事，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沒工夫陪你在這裏聊天。”酈月很明顯地拒絕著，她從平行世界的北源山谷就知道：小若從決定刺殺自己的那一刻起，已然不是最初的模樣了，她們兩個也終究是回不到從前了。

    既然如此，酈月又何必再痴痴地念著？況且，當初凌老同意酈月學習冰系屬性的玄技，就知道冰系屬性會影響酈月的一部分思考。凌老從一開始就存了，讓酈月儘量在情感上冷漠甚至是冰冷的心思。一旦封心，很慢再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