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帝都學府門口的一眾人很是自覺地讓開了一條很是寬敞的路。遠遠望去，儀仗隊頗為壯觀，近千人前後排列，組成護衛隊一般的防護，百十人在精緻大氣的車架附近道皇在簇擁之下一點點靠近。

    酈月站在偏左的位置，前面還有幾個人擋著，保證自己不那麼突出。畢竟之前火幽雀大放異彩，但是酈月卻在這群人眼中看到的不僅僅是詫異，還有頗為複雜的很多東西。

    雖然猜不到了，可一想到這些東西，酈月不敢不謹慎行事。道皇，一直活在傳說中的人物，突然出現在酈月的視野，著實有些驚訝。

    即使之前文試結束，華煉特意提起了這件事情。但是也只說道皇會在迎新宴會上出現，怎麼武試還沒到最後……道皇便突然出現了？

    酈月看了一眼，在道皇車架上，兩旁的椅子上各坐一人，一男一女。酈月只對這男子熟悉一些——聖子華煉。他也向酈月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前者給了酈月一個安心的眼神，讓酈月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惑。

    “道皇萬安！”一眾百姓跪了下來，帝都學府的各大高層微微頷首，其餘的修玄者這都是微微躬身行禮。酈月心裏即使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認命地先顧好眼前的事情。

    浩浩蕩蕩的儀仗隊停了下來。聖女與聖子對視一眼，似乎交談著他二人獨有的默契。

    “免禮。”道皇嘴唇都沒有動，純粹地用玄力震顫空氣發出的聲響。

    道皇看著帝都學府的匾額，又看了看學府眾人，說道：“諸位，進去再議。”

    “是。”帝都學府的院長與道皇對視了一眼，側身退步，抬手指著學府內部，說道：“請。”

    道皇移步入內，聖子華煉與聖女夏綾緊隨其後。華煉與酈月對視了一眼，在眾人將注意力留在道皇身上的時候，做了點小動作。酈月也很識趣地接受了，低著頭不做聲。

    一旁的平管事看了一眼酈月的動作，後者抬頭，四目相對，後者輕笑了一聲。平管事剛纔沒仔細看，總覺得這個月離怪怪的，但總是說不出個所以然。轉頭跟著一眾人走了進去。

    酈月用精神力匆匆掃過剛纔華煉交給她的小東西。是一張紙條，只寫了幾個字：火幽雀有難，萬勸其化形。

    “化形……”酈月皺了皺眉頭，她之前也不止一次問過火幽雀，為什麼已然有了化形的基礎，卻為何不化形？可通常火幽雀總是沉默不語，也不好再提起此事。但現在華煉又在搞什麼花樣？火幽雀的訊息已然傳遍了帝都嗎？

    帝都之中，真的很少看到妖獸之類的蹤跡。聯想到之前華煉看到影竹時的提醒……

    “阿幽，化形之事，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酈月將袖子中的火幽雀扒了出來，而阿幽明顯地不打算配合，嘟個小巧的嘴，側著頭不去看酈月。後者只好好言相勸，說道：“道皇似乎對於妖獸態度不是很好，堂堂的聖子華煉也提醒我，你有危險。阿幽，這個時候，不是任性的時候……”

    “化形之事，你最好不要過問。”阿幽口吐人言，只不過圓溜溜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深邃。酈月心中掙扎了一番，一邊跟著眾人走回去，一邊小聲說道：“那好吧，可是一會兒道皇若是為難你，我也不會退縮半分的。”

    “……”火幽雀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著前方，蹭了蹭酈月的衣服。後者會心一笑，跟在了一眾人之後。只不過正如同參加考覈時那般，身後有一個特別奇怪的目光盯著自己。

    可當酈月回頭檢視，甚至是精神力都沒有捕捉到任何蹤跡。

    “月離，比賽還沒有結束呢。”武試的

    監考官出聲提醒酈月，她應了一聲，走了進去。

    ……

    正廳很大，整體的裝潢看上去頗具氣勢，不拘一格。

    道皇上座，靠下的一個階梯，帝都學府的院長便將座位安置在了那裏。緊接著便是聖子華煉和聖女夏綾的座位，剩下的一眾人，恐怕只有帝都學府的高層和朝廷的幾位高層人物落了座。

    酈月站在最後，可直覺告訴她，道皇的目光在自己這裏停留了三次。第一次似乎注意到她臉上的面具，第二次應該是身上火幽雀的氣息，第三次對酈月的玄階產生了疑問。對於這樣的噴子，某人只能平視前方，裝作一切都沒有察覺到一樣淡定從容。

    “黎院長，這一屆新人底子不錯啊，看起來各有各的本事。”道皇頗為客套地說著，黎院長自然也不會抹了面子，迴應道：“確實有幾個好苗子，天賦也還說得過去。只不過新人規矩不周，也自由隨性慣了，一時間還沒有教導得當，讓道皇見笑了。”

    “自由隨性好啊，年紀不大就本應遊歷四方。對了，看這時辰，武試還沒有結束吧？有沒有分個勝負？”道皇說著，聲音洪亮，但面容已然有些蒼老，眉目間沒有一絲歲月留下的平和，反而隱隱透著戾氣。

    “回道皇，武試還有最後四人的角逐，稍後便能分出勝負。”武試的監考官上前回話，畢竟這是他負責的部分。

    “煩請賢者安排吧，將對站臺調整一番。”聖女夏綾說話了，聲音委婉空靈，是少有的清脆舒適。酈月打量著這位鼎鼎大名的聖女夏綾，身段苗條，玲瓏身材，配上通身高貴聖潔的氣質，著實令人對她面紗下的容顏心生嚮往。

    “是。”對於聖女夏綾的要求，監考官只能應下。他轉身離開準備相關事宜，還不忘將四個人都帶了出去。酈月自然也跟了出去，畢竟這四個人中，只有她一個女兒身，卻女扮男裝。不過僥倖，混了個好名次。

    出了正廳，武試的監考官便吩咐了下去，轉回頭看著四個人，提醒道：“此番道皇突然到訪，著實有些猝不及防。你們也不必緊張，專心對戰就是。還有，特別是你，月離，火幽雀最好不要出現在道皇的面前。就算出現了，你最好想清楚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