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我也沒用。”酈月打斷了若靈的講話，看了一眼釋冰，回過頭與若靈對視，說道：“家白哥於我而言，是重要的人。而這一位阿軒，對你也是極為重要的人。所以，沒有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不會輕易出手傷害他。”

    “呵……”若靈輕笑一聲，有些諷刺地說道：“好，就衝你在黑夜拍賣行的舉動，我信你。”

    “那麼，告訴我。當初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酈月說話間，用精神力探測了一番阿軒的身體情況，微微皺著眉頭，看樣子，這個阿軒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啊。

    “一百多年前，也就是我和沈家白的戀情正熱，情意正濃。誰也沒有想到，道皇會因為叛離朝廷近千年的玄將，再一次下令圍剿隕皇閣。”若靈說著，看向酈月，輕笑一聲，握著匕首的手也無力地垂落了下來。

    她看了一眼阿軒，繼續說道：“道皇的命令，無疑是將我和沈家白分散！古石城中還有我的父母親人，朋友知己。沈家白不忍心我背井離鄉、漂泊無定，趁著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便留書離開了。所有人都以為，這一切就已經結束了啊。可誰能想到，變故也來的這麼猝不及防……”

    “當時的古董店還不是如今的規模，只是一個小小的門面。就因為一個寶物被我父親偶然所得，被人覬覦，便偷偷報告給了朝廷，說我與隕皇閣的人私自通訊。重壓之下，沈家白在這裏待過的痕跡被一點點發現，我們一家也無法倖免！”

    “父親母親雙雙被害，父親臨終將寶物藏匿，留書告訴我它的用途。所有知情者在這場屠殺中死傷殆盡，我也只有藏匿在親人的屍體中才活了下來。巨大的打擊讓我一度想要自殺，這時候阿軒如同謫仙，將我從絕望的深淵中拉了出來。寶物被其他人發現，之後就杳無音信。”

    “我以為，這樣巨大的代價已經夠了，真的夠了吧！後來多方打聽，絲毫沒有沈家白的蹤跡。”若靈訴說著一切，哭的讓人心疼。她捏著沈家白的衣領，說道：“阿軒本就是個孤兒，漂泊無依，卻在與我相處中體貼入微，待我極好。沒想到的是，圍剿隕皇閣的逆黨一事，再一次被人提及，阿軒爲了保護我，被朝廷的人打成重傷，一病不起。”

    “漂泊了這麼些年，我早已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若靈了。憑藉着自己的一點點積蓄，帶著病弱的阿軒回到了古石城。苦心經營了五十多年，而阿軒的身體也每況愈下，難以為繼。直到寶物再一次出現在古石城，而此時你們到來了……”

    “你說的寶物，應該就是陰陽古玉吧？”酈月輕聲說著，她也聽得出來，這陰陽古玉似乎不只是清心凝神的作用纔對。

    “呵……家白啊家白，恐怕，當初你以為的對我好，也不會想到回事這樣吧？”若靈滿是淚水的眸子看著沈家白，大聲笑著，又哭個不停，說道：“如果不是你，我的父母朋友，就不會慘遭毒手！如果不是你，阿軒也應該與我廝守一生纔是！如果不是你，我的一生就不會這麼悲慘！我恨你！沈家白，我恨你！”

    “對，對不起……”沈家白也紅了眼眶，聲音也嘶啞了起來。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還我的平靜生活，你還我父母的命！你還我阿軒……嗚嗚嗚……你還我……”若靈一邊哭泣著，一點捶打著沈家白，看上去痛苦而悲情，似乎在發泄。

    “世事無常啊……”釋冰聽著，頗為感慨地嘆了口氣。

    酈月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轉頭看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阿軒。她收了劍蹲下身子，用精神力仔細探測著阿軒的身體狀況。即使在元世界，能有她這麼精純準確的精神力探測術的修玄者，屈指可數啊！

    畢竟，酈月的精神力，連凌老都挑不出任何錯處，還誇讚有加。

    “月離兄弟，你……”釋冰似乎察覺到了酈月的行為，出聲提醒。酈月卻抬手示意，讓釋冰不要打擾她。

    仔細探測的過程中，酈月不放心自己的判斷，特意將阿商與阿羽同時放了出來，尋找阿軒病危的真正原因。

    “酈月酈月，這個人……已經沒有多少生命氣息了。”阿羽說著，酈月卻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也幫我看看，若只是單純的內傷，沒道理會這麼嚴重啊。”

    一旁的酈月還在全神貫注地探查著，若靈依舊在發泄著自己的情緒，她哭紅的雙眼滿是痛苦，說道：“沈家白，你可知道，阿軒爲了我，他捱過餓扛過揍。更多的時候，爲了讓我活得開心一些，想盡辦法哄我開心。自從他的身體狀況不好，每日依舊會忍著痛苦讓我不要擔心，這五十年的拖延與治療，根本就是痛並快樂的時光！”

    “若靈，對不起，當時我……”沈家白的解釋已經衝到了喉嚨，卻遲遲說不出口啊。當時的他身受重傷，命懸一線，可謂九死一生。正因為體內的龍族血脈，在自己的父親沈風煜傾盡全力地救治下，他才堪堪保住性命。

    也正是因為如此，道皇的進犯父親無力阻擋，母親纔會拼死生下了酈月這樣一個不足月的妹妹。母親就此隕落，凌老幾人護送酈月去了平行世界。繞是如此，他也躺在床上兩年之久，用了近十年才恢復。

    而被送走的酈月，也只有凌老一個人，將呼吸微弱的妹妹看護長大。很多時候，沈家白內心對於酈月充滿了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實力不足，父親母親應該是另一個結局吧？自己的妹妹也不用在下面的位麵受到這麼多的苦。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若靈也會因為自己，而牽連到家破人亡！連最後留給她的希望，也漸漸成了燭火一般，脆弱而無助！

    “我恨你！沈家白，既然這一切是你造成的。那麼欠我的，我會讓你還！”若靈似乎恢復了一些理性，抹了眼淚，興奮地說道：“老天都在幫我啊！陰陽古玉再一次回到了我的手裏，只要運用得當，阿軒就可以恢復如初，我們也能幸福地生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