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有什麼疑問嗎？”婦人說著，酈月輕笑一聲，說道：“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是的。”

    “那你為何，沒見過我，就叫這傢伙將我抓來？”酈月指著身旁的蓮露子，說話毫不客氣，道：“他能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裏，肯定不是隨意而為之。想必有人叮囑過纔是。他一上來沒說收我為徒，而是有我為師妹，我就猜到了，這一切應該是你的計劃吧？”

    “果然，你很聰明。”婦人並沒有惱怒。

    “算不上什麼聰明，你一出現，所有的事情都能連貫起來。”酈月說著，看向了一旁的蓮露子，後者沒有說話，只是迴應了一下酈月。

    婦人滿臉感慨，盯著酈月，眼神中滿是複雜，說道：“你……還是不肯見我麼……”

    “嗯？”酈月微微側頭，滿眼的疑惑。如果不是確定了自己身後沒有人，她還以為這神秘的婦人說的是自己呢？她也只不過百十歲的人，又不是記性不好，完全沒見過這婦人啊！

    “師父……”蓮露子準備勸阻婦人，後者抬了抬手，示意他別理會。酈月與蓮露子眼神交會，愣是沒有半點頭緒。這算什麼情況？莫名其妙啊！

    “阿凌！你真的以為，我認不出你的氣息嗎？”婦人看著酈月，後者一臉的苦澀，實在是因為玄力被蓮露子那傢伙封了，不然她早就出手了。換月山一群瘋子麼？

    酈月聽到“阿凌”兩個字，心裏猛地一驚，隱隱有些猜測……

    “哎……”一道熟悉的嘆息聲，酈月猛地一愣神，便看到凌老從幽心小居中出來了。

    對啊，凌老一開始就是元世界的人！而且，幽心小居是酈月的小天地，能容納自己允許的人或者東西進入。凌老作為靈體，可玄力和精神力遠遠高於酈月，他也得到了酈月的認可，隨時出入幽心小居。

    沒想到的是，她一進到元世界，竟然會遇上凌老的故人！

    “阿凌……你！”婦人看著凌老，一臉的痛苦與驚訝。

    “尋梅，多日不見啊……”凌老說著，並沒有回頭看酈月，也沒有解釋什麼。

    酈月依舊向蓮露子拋了個眼色，後者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眼前這是什麼情況！

    “阿凌，你……你已經死了嗎？為什麼會是靈體狀態？”尋梅上下打量著凌老，眼中閃著淚花。

    “我們，要不要回避一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蓮露子湊到了酈月的身旁，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酈月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凌老，徑直向外走去。她知道，凌老將自己從小養大，他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酈月也就沒必要知道。換月山若是真的與凌老有些淵源，讓孤獨了這麼久的凌老有些熟悉感，也算是安撫一下酈月向彌補凌老的心了。

    “哎！等等我……”蓮露子輕聲喚了一句，跟上了酈月的腳步。打量了一番身後的師父與陌生的靈體，一時間不知道該詢問什麼。

    他蹭了蹭酈月的肩膀，後者嫌棄地躲過了幾分，他便說道：“你就不好奇，他們是什麼情況？從我來到這換月山的時候，從未見過師父有這樣的神色……”

    “不好奇。”酈月簡潔地回答著。

    “你就不感興趣，我師父和你哪位……”

    “不感興趣。”酈月面無表情，腳步快了幾分。

    蓮露子看著酈月的舉動，有些猜不透，又有些新奇，跟上前，說道：“說不定，我師父和你那位……應該有一段前程往事……”

    “蓮露子！”酈月猛地一聲冷喝，也停止了腳步，盯著蓮露子的目光有些不善，說道：“你師父怎麼說也是長輩，凌老也是我的長輩，你我不該議論這些是非！”

    “為什麼不可以？”蓮露子一臉的隨意，根本沒有半點悔悟。酈月咬了咬牙，吐了口氣，說道：“名人偉事，街頭巷尾哪個人沒有討論過？他們可以，為什麼我們不可以？雖然是我們的師父，可他們也是人，我們也有議論的權利。”

    “沒有生育之恩，也有養育之情。”酈月說著，繼續勸慰道：“若是你還有一點良知，就自己心裏去議論。我不想聽到半點，行了吧？”

    “行！怎麼不行呢……”蓮露子根本魅族糾結這個問題，看著酈月認真的模樣，也知道自己不好再開這樣的玩笑。想來想去，他輕笑一聲，說道：“走吧，送你回去，這裏可不是你能走出去的。”

    “呵……”酈月輕笑一聲，說道：“如果不是推演之術太耗費心神，你還真以為，這裏能困得住我？”

    “困不住。”蓮露子說著，一步一步走在了酈月的前面，說道：“在時空一途的修玄者面前，誰敢說一句困得住啊……”

    “你……”酈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看著蓮露子的神情有些複雜了。他能看的出來，自己主修時空一途？這個蓮露子本事應該不止她看過的那些吧？

    果然，元世界真的是藏龍臥虎之地啊！

    ……

    夜半時分，月上柳梢。

    酈月沒有點亮燭火，屋內一片昏暗。

    門被推開了，下一瞬又關上了，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是錯覺。可酈月呢眼神中卻多了些哀傷，她現在窗前，遲遲沒有開口詢問什麼。

    “月兒，有什麼想問的，你儘管詢問我便是。”凌老難得這麼低的姿態，酈月卻低下了頭，不再望月，說道：“我不想問，也不想提起這件事情。凌老，這是你的過往，我無權過問……”

    “不，這件事情，恰恰是你應該知道的。”凌老有些感慨，酈月依舊沒有轉身，看不出表情，說道：“我該知道麼？凌老，元世界，是你的故土，是不是，也是我……”

    “哎……”凌老嘆了口氣，聽到酈月幾乎哽咽著的聲音，就知道她猜到了一些東西。對啊，眼前這個丫頭，從小就聰明伶俐，天賦秉異。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她能猜到也是常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