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蒼沒有回答，或者說，他此刻似乎走了……

    “怎麼？揪出了我的心結，就不再加以利用了？”酈月冷聲對著空氣說著，她很清楚地知道：無論是玄蒼這幅油盡燈枯的魂魄，還是五位器靈，他們都活了千萬年之久，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就是那句最為經典的話：活成精了！

    所以，酈月的心結被他們準確地找到，自然會加以利用！

    “來正殿吧……”空氣中寧靜了許久，突然響起了這熟悉而蒼老的聲音。

    酈月站在那裏，沒有回答，也沒有移動，起伏不定的胸膛宣誓著她的怒火。可沒過多久，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直接一個旋身，消失了蹤影。

    閃身直接出現在大殿之中，卻並不顯得突兀。酈月還未出聲，便聽到頗為歡快的一聲：“你來啦？”

    “阿羽！都說了要穩重……”阿宮作為老大，時時刻刻都要為這個小弟操心。

    “大哥，你也別總是指責阿羽啊，它就那個性格不是？”阿角說著，不自覺地戳了戳阿羽的外殼。

    不出所料，手指離開便多了一個窩……

    “阿角哥壞！你又戳我你又戳我！”阿羽捂著腦袋左右飄蕩，愣是閒不下來。

    “哈哈哈……”阿徵和阿商一旁看著，不由笑出了聲。

    五位器靈就這麼當著酈月和玄蒼的麵打打鬧鬧，好不熱鬧。

    酈月站在那裏，始終不曾開口。她面色如常，心裏卻沒有最初的憤怒。

    誰人願意成熟穩重？無非是經歷的多了，考慮的多了，然後將天真一點點消磨，將童稚一點點切割，纔會變得寵辱不驚，變得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

    “哎……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人是劇中人吶……”玄蒼直接出現在酈月身後，頗為感慨地說了句。

    酈月沒有一絲意外，她注視著五位器靈，頗為感慨地說道：“那又如何？我從來就不適合做一個看客。就算是一個看客，也沒有評判別人的資格……”

    “情劫難渡，你又何必執著？”玄蒼詢問著，站在酈月的身側，二人看著打鬧成一堆的五位器靈，頗有看客的站位。

    “我的師父也說過：情深不壽，觸之即傷。”酈月神色有些懷念，輕聲道：“可即便如此，我深知會有什麼下場，依舊不悔。人活一世，若沒有半點瘋狂，怎麼敢說一句存在過？”

    “你透過了考驗……”

    “哦。”酈月下意識地回答了一聲，似乎反應了過來，頗為疑惑地轉頭看向玄蒼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只說了句：“嗯？”

    “你透過了考驗，我為你設計的考驗！”玄蒼說的極為緩慢，咬字足夠清晰！

    “告訴我理由。”

    “沒有理由，只憑感覺。”玄蒼只說了八個字，酈月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神器的主人，是不是每一位都這麼任性？

    “你也無需驚訝，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玄蒼說著，輕笑一聲，繼續道：“我相信我的眼光，你不會就此隕滅！”

    “借你吉言。”酈月聳肩一笑。

    玄蒼微微點頭，轉瞬從酈月身旁消失，下一眼便出現在那把老舊的椅子上。

    酈月也沒多做停留，她並沒有選擇瞬間位移，而是緩步上前，表示尊敬。

    “都過來吧，正式認識一下你們的新主人！”玄蒼高聲喊了一句，原本打鬧的五位器靈同時停手，也同時愣住了。

    對啊，他們很清楚，酈月之所以能來到這裏，就是因為神器傳承的交接。可真正到玄蒼說出了這句話，自欺欺人的謊言如同窗戶紙一般被捅破，他們的心裏怎麼會好受？

    “走啊……”阿角率先飄起，垂著腦袋叫著四位。

    五位器靈平日裏動作輕快敏捷，此刻卻笨拙緩慢，顯然心裏極為難受。

    “……”玄蒼看著也不好受，畢竟他們在這個地方相依相伴了這麼久，早已如同親人般，如今面對生死已然看開，卻割捨不下……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則，玄蒼前輩，之前種種多有得罪！”酈月說著，拱手行禮。

    之前的所有考驗，從徒步行走的沙漠，到懷疑的野獸攻擊；從一步一步向上攀爬的空間節點的練習，到頓悟到了些許空間規則；從五位器靈宮商角徵羽的相繼出現，到對酈月的攻心之計。這些都是眼前這位老人的苦心孤詣，也是他油盡燈枯之際，如此耗費心神地安排這一切。

    酈月的這一禮，玄蒼真真正正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