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追逐利益，我為何不能為自己考慮？況且我維護我的利益同時，並沒有對其他人的利益產生太大的變化。”酈月說著，看向了小若，道：“尤其是你。”

    “我？你還沒有對我產生影響嗎？你知不知道任倩雲有多少對你的怨恨撒在了我身上？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少次因為你而對我拳腳相加？我能做什麼？”小若眼淚落在了地上，一臉的痛苦。

    酈月冷冷一笑，說道：“小若，你我再有交情，我們也不是同一個人。任倩雲對你的欺凌，有我的成分我不否認，但真正讓她無限針對你的是你的懦弱！你比我更清楚，你攀上任遠這棵大樹，任倩雲早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小若一臉驚恐地看著酈月，心裏一慌。

    酈月不忍直視，閉上眼睛吐了口氣，才睜開眼睛，說道：“如你所言，你有你的生存方法，我有我的生活方式。你生活在不斷掙扎，我生存在不斷抗爭。我知道你攀上了任遠，是因為任遠欠我人情，他纔對你多了些照拂！”

    “不！不是，任遠是我自己找來的助力！”小若吼出了聲，在她的認知裡，似乎聲音高了就有理。

    可酈月沒有理會，說道：“說與不說在我，信與不信在你。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曾經那麼單純善良的人，竟然變成了如此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人……”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小若眼中帶著閃爍，酈月卻沒有過多解釋，從手中拿出一把銀色匕首。仔細看去，匕首通體明亮精緻，到刃上卻有一層詭異的黑色氣息。

    若是酈月的精神力低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她都不會察覺到匕首的不對勁。

    小若突然爆發，起身衝向酈月，試圖搶下這把匕首。可她哪裏會有酈月戰鬥經驗豐富？酈月一個閃身，穩穩地站在一旁，任由小若跌了下去。

    “啊！”小若吃痛地喊了一聲，皺著眉頭眼淚也跟著出來了。

    看吧，平日裏被欺凌慣了，她早就知道如何激起人心中的憐憫。

    酈月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試圖將自己的情緒壓下去，用最平靜的語氣說道：“小若，你最大的破綻不是這把帶了毀滅氣息的匕首，而是你出現在這裏，就已經是最大的破綻！”

    “……”小若沒有說話，也不知思索著什麼。

    “你比我清楚，這北源山谷的寒冷氣流不是你能承受的。極北之地環境惡劣，異常苦寒，品級太低的修玄者根本無法踏足這裏！你這點修為，卻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酈月說話間，慢慢悠悠地在小若的四周走來走去，道：“不僅僅是這麼簡單，我被囚禁在北源山谷的理由人盡皆知。平行世界的人，但凡還有些訊息來源的，都知道我擅自放走了毀滅一途的修玄者。以毀滅修行者的威名，這北源山谷本來就是各大勢力的重點看守物件。你這麼輕易地站在那裏，對我說任家將你趕了出來，你認為，可信麼？”

    “呵……你還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啊？”小若冷著笑了聲，說道：“你可知道，毀滅修行者有多可怕，誰人不忌憚？你竟然幫助她逃走，難道不是罪有應得？”

    “我的罪責如何，不是你來評判的。”酈月的聲音漸漸冰冷，說道：“小若，如果你沒有出現在這裏，任遠應該會遵守對我的承諾，在任家多多照拂你。可偏偏令我寒心的是，你終究是答應了任倩雲……她究竟給了你什麼承諾？讓你冒著危險來這裏殺我？”

    “她能給我最想要的東西，你呢？你只能和我說一聲不痛不癢的安慰話，給我一些用處不大的藥，然後給我一個遙不可及的希望。酈月，你告訴我，你對我可有可無的關心，你認為有什麼用？”小若的聲音高了幾分，看上去滿眼都是對酈月的憤恨。

    酈月勉強平靜地看著她，心裏卻難以忍受地疼痛。

    難道她一直以來的關心，一直以來的尊重，在小若的眼中就是這麼不堪？酈月苦笑著搖了搖頭，她怎麼不知道小若的苦。可若不是將眼前的人當做真正的朋友，她會在小型世界中，一開始就對小若的父親任衝留他一命？

    “你怎麼想的，已經不重要了……”酈月頗為感慨地嘆了口氣，道：“既然任倩雲派你過來，那麼你也不用回去了。在這北源山谷中，我好歹還能說得上話，你便留在這裏，一輩子也別回去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