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擦肩而過
“我們走吧……”屋內傳出的聲音低沉內斂,著實讓人心生嚮往!站在屋外的酈月卻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他醒了?已經醒了?有沒有記起來自己?有沒有記得他們之間的種種?可聽剛纔的語氣並沒有任何波瀾……
“我失敗了麼……”酈月不由低著頭,低垂著的睫毛都有些頹喪,令人絕望的眼神被她掩飾在那張面具之下。
此刻的酈月。多麼想讓面具變大,掩飾住整個自己,與這個世界隔絕,這樣就不會有痛感,也就不會從希望的雲端跌入絕望的深淵……
“你是何人?怎麼在這裏!”身後的女僕質問著酈月,酈月收起了心緒,轉身說道:“頭一次來元家,人生地不熟的。方纔和我的僕從走散了,這會兒還不知道怎麼回到正廳呢……”
“原來是客人啊……”女僕聽著酈月的解釋,也理解幾分。畢竟元家大宅確實不小,而且走廊通道眾多,自己人沒個兩三年都摸不清楚,更別提第一次來元家做客的!
“能替我帶路嗎?這會兒迎親的隊伍也該來了吧?”酈月說著,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從容很多。
“我為姑娘帶路。”女僕說著,轉身走在前頭,沒有回頭,卻說道:“迎親的隊伍來了也沒什麼,公子對那個任家的倩雲小姐不冷不熱的,她還巴巴地往上湊……”
“哦?”酈月猛地一聲,繼而說道:“我聽聞元公子和任家的任倩雲感情甚好啊,聽說書人都誇過呢……”
“說書人誇的是公子……”女僕看起來很健談,繼而哀嘆了一聲,說道:“公子和任家的倩雲小姐訂了婚約之後,就沒見公子笑過。姑娘,我偷偷告訴你哦,有一次路過後花園,偶然聽到公子和任小姐的對話。任小姐明明叫倩雲,可公子總是叫著‘月兒’,很是奇怪……”
“月……月兒麼?”酈月一愣神,眼睛都不由地溼潤了幾分,她故作疑問,說道:“許是閨名也不一定……”
“姑娘這就有所不知了吧?任小姐,名倩雲,字勝楠。根本沒有半個帶月的字,哪兒來的閨名叫‘月兒’的啊?而且我看到,公子每說一次月兒,任小姐都應下了,但面色總是不好看……”女僕自顧自地說著,酈月袖子中的雙手緊緊握住,指節泛白!
“估計是他們之間的情趣吧……你我也說不準不是?”酈月說著,像是為自己找個合適的理由,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反正都成婚了,這些呀,也只能當做八卦來說說了……”女僕說著,提醒道:“姑娘,過了著木橋就是正廳了,在這兒都能聽到裡面的熱鬧呢。”
“太過喧鬧,我還是在這裏待會兒吧。多謝你的帶路……”酈月說著,直接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盒昨日剛到手的胭脂,遞給了女僕,說道:“這是我的謝禮,也算個今日的彩頭。”
“謝謝姑娘的打賞了!”女僕笑呵呵地接過胭脂盒,她作為元家的女僕,進入高階會所的機會不少,自然識貨。眼前女子隨手就是胭脂鋪數一數二的名貴牌子,自然惹得女僕欣喜!
“好了,你去忙吧,我就不亂跑了,省的一會兒又迷路了……”酈月說著,女僕頗為欣喜地躬身行禮,轉身幾乎飛速離開。
酈月並沒有多留意女僕的歡快,她偏過頭看向正廳的主位,空缺的地方代表著人還未到,他應該比她快幾分纔對吧?怎麼把自己慢了這麼多?
“少爺!您就露個喜慶臉好不好?冷著臉感覺都不像是結婚……”一旁的僕從半是哀求半是打趣。
元不羈依舊冷著臉不言不語,一身紅裝耀眼奪目。酈月遠遠地看向那個人的身影,不由地入了迷……
“新娘子到了!到門口了呢……”身旁的僕從如同看熱鬧般快步出門看熱鬧。酈月站在木橋之上,心中的疼痛讓她半分都挪動不得!
“姑娘,怎麼不去正廳坐著?”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酈月身體不自覺地一愣。
“前面熱鬧地有點過頭,來這裏躲個清閒……”酈月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她的心跳已經快到無法抑制!
“如果姑娘在這裏多清閒的話,能否勞煩讓個路?”元不羈的聲音再一次傳來,酈月緊緊握住的雙手,讓她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更為驚人。
許久的沉默,酈月始終無法平復自己的情緒,卻退開半步,說道:“很抱歉。”
“無妨……”元不羈就這樣走過去了,連酈月的臉都不看一下就直接這樣擦肩而過!
酈月看著元不羈的背影,想起剛纔元不羈根本不認識自己。他只是叫她讓個路,可酈月卻收不住心中的委屈和疼痛,不由意識控制,淚水早就快一步滴落。這是身體的記憶嗎?來自於自己下意識的疼痛和反應吧?
可酈月受得住空間的切割,受得住心脈的一次次破損,受得住至高規則的巨大威壓,卻受不住眼前人的漠視!
元不羈已經走遠,根本沒有停留半分!
“不羈……”酈月不由地望向天空,聽說這樣眼淚就會流回眼眶嗎?顯然,這就是騙人的!
“吉時已到,新人行禮!”婚禮的程序開始,酈月帶著疼的早就麻木了的心聽著外面的動靜,她低垂著眼睛,喃喃道:“不羈……我答應過你的……唏……《澤月》既然被你遺忘了,我就奏一曲完整的吧……最後一次向世人展示你我的愛……唏……”
“呼……”酈月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從空間戒指中拿出她撫摸了一夜的雨笛,若有所思。
“新人進堂,緞花連理。”顯然,兩個人已經走到了正廳,接受著一眾人的矚目和祝福。
酈月依舊流著淚,她略顯顫抖的手緩緩抬起,將雨笛搭在紅唇之上,悠揚的笛聲在酈月玄力的作用下,整個元家的人都能感覺到在耳側響起!
“這……”主婚人顯然沒想到,突如其來的笛聲打斷了禮儀。可悠揚的笛聲中,止不住的哀傷之感,讓在場的眾人齊齊聽著。
“《澤月》麼……這就是真正的《澤月》?”莫夭坐在主桌上,若有所思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姬彩雲聽到笛聲,便知道酈月開始了。可這婉轉而悠揚的笛聲,本是甜美的曲調為何這般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