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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無有恐怖

    柳涵璟疑惑道:“江盟主,走火入魔了?”

    金玉道:“是的,樓主。就在中秋節之後一日。”

    柳涵璟點頭,那日之後,柳涵璟接連兩天都在趕路,自然沒有得到訊息。

    “如果確實是魔教所為,難道現在會因為江盟主走火入魔,而放過他嗎?”這時,鍾邈出聲問道。

    “魔教一向心狠手辣,江盟主當年又是帶頭之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柳涵璟道。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江盟主的武功是蜀山正派武功,走火入魔也著實可疑。”玄水道,他與江盟主交過手,對方功力在他之上,一般能到達這種水平,除非練邪功,否則不會輕易走火入魔。而且武林盟主突生意外,此事就非同小可了。

    “當年參與剿滅行動的門派,應該遠不止目前這個數。”柳涵璟指尖輕釦矮几,皺眉說道。

    金玉道:“不錯,魔教當年興風作浪,還妄圖稱霸中原武林。江盟主當年十分有威望,江湖中但凡叫的上名的大門派,都有參與。”

    “想必那些人心理也有數。”鍾邈道。

    “然而即使知道,卻仍遭遇不測。若一切屬實,看魔教這次捲土重來之勢,目的必然不簡單。”柳涵璟的眸光在燭火下,一片深沉。

    趁火打劫?若能得到這武林盟主之位,順勢把魔教餘孽殲滅,是不是大有裨益。柳涵璟原本並不關心此事,然而知曉其中的利益關係,卻又讓他有些蠢蠢欲動。

    只是他這個小侯爺,自然是當不得盟主的,江湖中的人,一向與朝廷不對盤,武林盟主姑且不論武功,首要還是要威望來服眾的。

    七殺樓還是沒法走到檯面上來的,柳涵璟不禁想,是不是要和哪個名門正派交好,助其當上盟主,那日後辦事也方便些。

    鍾邈不愧是跟他朝夕相處之人,見柳涵璟沉吟不語,便道:“樓主,你在計劃什麼嗎?”

    說計劃那是好聽了,小侯爺一肚子壞水,絕對在打著什麼小九九。

    “如今江湖上,哪派勢力最有可能與我們結盟?”柳涵璟卻也不瞞幾位堂主。

    “名門正派自詡清高,是絕對不會和我們同...呃,同舟共濟的。”鍾邈把脫口而出的同流合污忍住了。

    柳涵璟斜斜瞧了他一眼,不語。

    “歪門邪道,我們也不能自甘墮落。”鍾邈摸摸腦袋,補充道。

    一時屋內寂靜無聲,只餘入夜,山頂的風聲。

    “屬下聽聞浮霄宮匯聚天下能人異士,人才濟濟,雖算不得是江湖中的名門正派,但是聲名在外,若是尋得他們的助力,想來事半功倍。”金玉道。

    “是啊,聽聞浮霄宮高手如雲,特別是他們的宮主,年紀約摸和樓主差不多大,但是武功蓋世,有機會真想切磋切磋。”說話的是玄水,他是武痴,臉上冒著躍躍欲試的興奮。

    一旁的赤火卻道:“但他們都是些閒雲野鶴、避世絕俗的隱士高人,想來並不願涉足武林之事。”

    三位堂主,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卻見一旁的樓主和白閻堂主麵露異色。

    “樓主,這是怎麼了?”金玉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柳涵璟和鍾邈兩人面面相覷,終是鍾邈忍不住說道:“我就是從浮霄宮出來。”

    餘下三人皆是一驚,互相對視一眼,玄水遲疑道:“白閻,你...你是浮霄宮的人,為何又會跟隨樓主,成為七殺樓的堂主?”

    鍾邈見幾人都是滿臉疑惑的模樣,趕忙解釋道:“我雖是浮霄宮出來的,但是宮裏並無規矩,宮主也不會在意我們的去留,何況,我只是在那裏長大,並沒有賣身給浮霄宮的意思。”

    幾人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江湖人士,但凡加入了某個門派,自然是要效忠於門派的,和賣身是一個意思了。即使想要換門派,也鮮少有新門派願意接納。不知這浮霄宮毫無規矩,竟也能多年屹立不倒,著實有些...特殊。

    卻不知,浮霄宮說毫無規矩已經是抬舉它了。盛名之下,卻是散亂無章的。而清楚知道這點的,非鍾邈莫屬。

    柳涵璟對此是卻不在意的。他麵露難色,皆因浮霄宮的宮主。當然那都是九年前的事了,這些年從昭吟口中陸陸續續得知,那人的武功又增長了不少,還當上了宮主。只是,這麼些年,畢竟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如今再見,又會是何種場景。

    見柳涵璟不說話,鍾邈略有不安,道:“樓主,那是否一試?”

    幾人不知就裡,便想著樓主估摸著拉不下這個臉來,萬一浮霄宮拒絕和七殺樓結盟,樓主因此而失了面子。

    卻不知,對於小侯爺來說,失了臉面這種還是小事。只是覺得,要和那人談這件事,怎麼就如此變扭呢。

    幾位堂主何時見他們的樓主這般猶豫不決,金玉便率先打起了退堂鼓,道:“我們不如和江湖中的新門派結交吧。比如近兩年興起的什麼醉拳山莊啦,蝴蝶觀,滿月閣啦。”

    一旁的玄水捧腹大笑,這些新門派也就只是空有個名號,其實整個門派也僅有幾個人而已,跟佔地為王的土匪幫沒什麼兩樣的,和他們結交不提有沒有幫助,還有些妄自菲薄。好歹七殺樓亦算的上是名震江湖。

    這一宿,須彌山頂的夜風獵獵作響,柳涵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第二日,幾人下山,柳涵璟交代了幾位堂主的任務,便如同過去一樣,將鑰匙歸還給靜遠大師。

    “大師,多有叨擾。”柳涵璟雙手合十,微微低頭。

    “兩位施主慢走。”靜遠大師回以一禮。

    剛走出兩步,柳涵璟卻又停在原地,道:“大師,在下有一疑問,可否解答一二。”

    靜遠大師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施主有話不妨直說。”

    柳涵璟道:“靜遠大師爲了佛道,是否什麼都不懼?”

    細碎的陽光從禪房的窗戶上灑下來,給佛堂裡的人,度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莊十安盤坐於蒲團上,手執木魚,彷彿煩憂早已離他遠去。他平靜無波的臉上,並未起任何漣漪,道:“心無掛礙,無有恐怖。”

    “多謝。”香菸繚繞,佛號聲聲,法樂陣陣,清風習習。

    柳涵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個利落的翻身上了馬,遠眺須彌山頂。

    這一刻,鍾邈心道,天下事,只要小侯爺想做,必然沒有做不到的,大概這就是當初願意追隨他的原因。鍾邈不再多言,翻身上馬,兩人策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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