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父子之死
蘇瀧並沒有等到男人給她坦白,實際上,他很守規矩。那時候蘇瀧的公司剛剛建立,正是忙碌的時期。雖然如此,她還是每天回家。
無論何時,男人都在,而且,每次蘇瀧叫他的時候,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給與回覆。
從表面上看,一切都很正常,恩恩愛愛,相敬如賓,一切都沒有問題。
只是晚上回到家裏,蘇瀧就感覺到有些怪異了。
男人似乎不喜歡碰她,早在剛開始結婚的時候,他就開始時刻注意自己的排卵期,每當日子到了,他就十分賣力的勉為其難,可是日子一過,他就開始清冷起來。
很晚才睡,不是收拾這裏就是那裏。
父母也曾經含蓄的說過好幾次,天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明天他們來收拾。
男人卻只是笑笑,在這一點上來說,他似乎很有自知之明,充分的做好了一名贅婿能夠做到的一切。
家裏事物不關大小,從來就沒讓人操心過。從灑掃庭院,到洗衣做飯,再到買菜洗鍋,鋪床刷碗,自從他進了這個家門,幾乎沒讓別人動過手。
娶了個贅婿,不僅娶了個保姆,還娶了個聽話的家政、廚師、顧問,這一切看上去都很完美。
只有到了晚上,那種來自心靈深處的冷和孤獨纔會深深的包裹在蘇瀧的身邊。
雙十年華的妙齡少女,剛剛成爲了少婦,還沒有開始探索那一條快樂無邊的陽光大道,就開始以為男女之間不過就是這個樣子。
很快,她就懷孕了。
當蘇瀧平淡的將這件事告訴家人的時候,母親忽然撫著胸口長長的吐了口氣,還幽怨的瞪了父親一眼。
那時候,蘇瀧自然不知道這一眼到底包含著什麼生意,她只是簡單的以為母親對父親在進行幽怨的撒嬌。
而男人則悄悄靠了過來,看著醫院的診斷書,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大概,他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人吧,而且,又是嫁到別人家裏的贅婿。
當天晚上,父親特意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男人那天笑的很開心,而且還喝了不少酒。
即將為人父,不管平時再怎麼冷淡,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流露出幸福和喜悅的感情。
當天晚上,男人難得的擁抱了蘇瀧,他輕輕的將頭靠在蘇瀧的腹部,似乎在傾聽這位家庭新成員的心跳。
彼時彼刻,蘇瀧忽然感覺到無比的幸福,就算她覺得男女之間也不過如此,並沒有什麼趣味可言,但生命中不只是擁有這樣一種快樂。
有很多種,就包括此時此刻,就是其中莫大的一種。
那一晚,男人破例的擁抱著蘇瀧,就像一個真正的男人在擁抱著自己的妻子。
後來,男人變得更加勤勉,有時候還會去公司裡幫忙。不管是在父母眼中,還是外人眼裏,他都是一個百裏挑一的好女婿。
但是蘇瀧卻越來越察覺到其中的隱秘。
她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的男人不像是一個男人,至少在某些方面,他不像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孩子很快出生,是個兒子,長得俊俏可愛,家裏人很開心,包括男人。
他抱著自己的兒子,左看右看,卻長長的吐了口氣。
好幾次,蘇瀧都看到他有一種放鬆的感覺。
她不知道為什麼。
直到後來有一天,蘇瀧無意中說了一句話,“我想要個女兒。”
從那時候開始,男人又變得沉默寡言起來,甚至有時候會故意疏遠蘇瀧。
那天,蘇瀧特意叫住男人,告訴他說,“我想要個女兒。”
男人正在拖地,他點了點頭,然後輕聲問道:“排卵期是什麼時候?”
蘇瀧愣住了,之後就告訴了他,可回到屋裏,她就哭了。
在幾個月後,蘇瀧偶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家裏人都很高興,男人的父母還特意趕過來,拿了許多禮物。
男人有一個弟弟,還在讀書,他抱著自己的小侄子,一會兒在男人臉上看了看,一會兒又看看小侄子。
男人的父親一把將孩子抱過來,瞪了弟弟一眼,之後就不聽的逗著孫子玩。
這時,男人的弟弟突然間低聲問了他一句,“是你的嗎?”
男人愣了愣,隨後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的父母顯得更高興了,那一天,他們喝了很多酒,氛圍很愉快。
自打蘇瀧懷了蘇舍兒以後,男人就又開朗起來,雖然平時依舊是沉默寡言,但總算能和大家說上幾句話,有時候還會和大家一起聊天。
他有著一種天生的憂鬱氣質,話不多,也習慣低著頭。
蘇瀧家裏招了個女婿,本也沒想著招一個大條招搖不聽話的人,所以大體上還是很滿意的。
等到蘇瀧生下來的以後,就又是好幾個月的事情了。蘇瀧的公司越做越大,已經開始衝破東海市,往東海區域進軍了。
蘇舍兒從小是由外公外皮帶著的,外公外婆似乎有意的在隔離孩子和男人之間的聯絡。
這個時候開始,蘇瀧每天都要在飛機上花費大量的時間,但只要一回到東海市,她總會第一時間趕回家裏。
家裏的氛圍開始變得古怪起來,尤其是自己的父母,獨獨寵愛蘇舍兒,對於她的大兒子似乎很有偏見。
蘇瀧並不明白為什麼,他在想長輩不都喜歡孫子,為什麼會冷落他呢?
所幸公司越做越大,也已經開始了兼併其他公司的行程,有時候,蘇瀧忙到一個月都難得回家一次。
二人之間也經常依靠影片和電話聯絡,只是,蘇瀧卻感覺到他們彼此之間越來越陌生。
那天,她回到家裏,躺在床上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夫妻已經有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過了。
她看了看男人,男人並沒有碰她的意思,只是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一本書。蘇瀧扭過身,苦笑一聲,嘆息著睡著了。
又過了幾年,男人與家裏的關係開始變得越來越差,甚至有幾次已經出現了要離家出走的情況。每一次都是他的父母把他給拎了回來,千賠禮萬道歉,只說自己的不是。
蘇瀧已經無所謂了,只是聽父母是家門不幸之類的話。
這些話蘇瀧也聽不進去,很快,她就又離開了,前往自己的分公司。
再一次回到東海市的時候,蘇瀧是被警方緊急召回的。
男人死了,還有她的大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