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一條船上
七醬和拉菲,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快速向前。
長風號的速度很快,超越了它這個噸位不應該擁有的速度。
二人想要在下次槍聲之前,趕上這艘巨輪,然後就這麼赤果果的站在眾人的矚目之下。
為的,就是讓這艘鉅艦上的總指揮官,不要在對李烽開槍了。
其實,這也是抱著必死的覺悟了。七醬沒有想到任何辦法,大不了到了船上鬧一場,然後大家一起死!
這時,天空中開始昏暗起來,起初,七醬和拉菲以為是暴風雨要來了,因此烏雲密佈。直到七醬不經意間抬起頭,看到了天邊涌來的越來越多的戰鬥機,她這才反應過來,第二輪戰鬥即將打響。
長風號的指揮大廳,李烽癱軟的趴在地上。剛纔那一槍結結實實的打中了他的右腿。
不僅如此,比這更嚴重的是,他身上已經是遍體鱗傷。
在李烽被菲爾德一槍擊中在腿部的時候,他整個身體開始右傾,然而李烽忽然間從腰間抽出匕首,支撐著自己,用一個漂亮的軍姿蹲在地上,沒有跪下或者倒下。
這一幕讓菲爾德有些不爽了,在自己的舞臺,一切應當以自己為中心,顯然,李烽的這些舉動讓他感到有些違和。
於是,他收起了手槍,一腳踢在李烽心口,讓人狠狠的打了他一頓。這才轉過身,拿起話筒繼續說道:“你們還有三十秒。”
這時,早就有人發現了艦載機襲來的情況,警報聲響起,整個大廳內再次陷入到緊張和慌亂之中。
菲爾德哦一聲,笑道:“現在纔來,比我預想中的足足慢了十分鐘。”
他拿起一張椅子,坐在大廳中央的聚光燈下,左手扶著指揮刀,沉聲說道:“將士們,迎戰!”
漫天鋪蓋的艦載機,如同一隻只蝗蟲一般,向這支艦隊蜂擁而來。
防空火炮、防空導彈瞬間炸起,導彈、炮彈、子彈,織就成一張張密不透風的網,向天空中散射而去。
蠢豬哥直播間的粉絲們,全都被這一幕海戰場景震驚到發呆、發憷、發慌!
誰能想到,原本只是想看一場輕鬆詼諧,或者碾壓式的比賽,哪知在一個陌生男子比比叨叨了幾分鐘之後,竟然爆發了一場震撼到無以復加的海戰!
聊天室內,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大家甚至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連一向以安穩持重為粉絲所愛戴的大豬仔,也在第一時間慌了神。
而在貓貓平臺的首頁推薦上,蠢豬哥直播間的關鍵詞標註,已經成爲了“海戰”“絕境”“生死之局”等這類悲壯渾厚的字眼。一時之間,許多粉絲們聞訊趕來,想要看一看這場被如此渲染的海戰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一架架艦載機被擊落,一枚枚炮彈扔下來,四艘輕型巡洋艦中,已經有三艘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轟炸。其中有一艘情況十分嚴峻,幾乎已經快要到了要棄船逃命的地步。
重型巡洋艦集中在長風號四周,他們的目的就是保護旗艦,此時,幾百挺防空機槍,上百門防控火炮,幾十座防空導彈發射臺,全都集中在旗艦上空的轟炸機上,要把那些來犯的無人艦載機全都打下來。
噠噠聲、轟鳴聲、隆隆聲,夾雜在巨大的海嘯一般的海浪聲中,震動著拉奴海,震動著這片大地。
菲爾德望著面前的螢幕,他帶著面具,眾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單單是從面具上狹長的眼縫裏流露出來的眼神,已經足以讓這些指揮官們坐立不安了。
總長官還沒有發話,所有人都按照預定中的任務進行著,唯獨這艘旗艦的指揮大廳,似乎有些平靜,一點也不像是戰爭時應該有的樣子。
許久許久,當聯絡員傳來虎牙號驅逐艦受到炸彈炮擊的時候,菲爾德的左手終於握緊了指揮刀。
他微微側目,問道:“大鳳的位置有多遠?”
雷達觀察員立刻答道:“蒼鶴號航母裝有反間諜衛星,無法捕捉到準確位置。但是從艦載機的軌跡上可以推測出,他們在六十海里外的五點鐘方向。”
“哦?”菲爾德道,“距離拉遠了?”
有人說道:“敵方顯然忌諱長風號的炮擊力量,因此拉開了距離,想要憑藉無人艦載機的火力,將我們炸沉。”
菲爾德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
菲爾德不吭聲,手下的官員們就已經明白,他還在等,等到兩隊之間的距離足夠近,然後藉由長風號的高強炮擊力量,一擊命中。
可現在的情況是,對方擁有絕對的制空權,而兩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如此下來,只有他們打自己的份,自己卻沒有反擊的可能。
長久下去,縱使能夠撐過一輪兩輪,可接下來怎麼辦?難道要一直這麼被動挨打下去?
這些話,沒有人說出口,問題就擺在那裏,菲爾德不可能想不到。至於解決辦法,在自己沒有絕佳的對策之前,還是先不要開口為妙。
李烽躺在木板上,聯絡員和觀察員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對於現場的局勢也有相當程度的瞭解。
他笑了起來,語氣中居然有一種經歷過世故後的蒼涼。
菲爾德皺起眉頭,看向了死狗一般的李烽,問道:“你現在,還有心情笑?”
李烽笑的更大聲了,他說道:“現在我纔算是明白,同一條船上的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菲爾德冷聲道:“縱然都在一條船上,如果我想要殺你,不過是隨手之間。”
李烽笑道:“憑一艘改造過的老式戰列艦,就算已經加裝了現在最先進的炮擊力量,但在面對航母戰鬥羣時,也是毫無還手之力。”
“長風號的速度足夠快,可是能快的過戰鬥機?跑又跑不了,更不可能回頭向航母戰鬥羣撞去,你知道你們現在像什麼嗎?就像是被放養的烏龜,什麼時候被宰殺,決定於對方什麼時候狠下決心,與自己無關。”
菲爾德扭過頭,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李烽繼續說道:“所以說,我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可惜了,我想要逃出生天,登上了這麼一艘船,白白的要把命丟在這裏。不過,”
他頓了頓,喘了口氣,“不過還好,有這支艦隊幾千人給我陪葬,想必到了深海之下也不會寂寞。你說是不是呢,指揮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