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情愫
渺渺雲深處,雲海間是一座懸空山脈不染塵世之風。
當蕭雲清和月香回到道門分支雲深不歸塵已是深夜,卻不見人守夜很是反常。
“喂!雲清,你可算回來了!”一進山門是一名青衫男子提了壺酒迎面而來。
“逍遙?!你怎麼來了,其他人呢?”見來者蕭雲清一臉狐疑,這傢伙可是曾因為這裏規矩多特別嫌棄來雲深不歸塵,如今卻一副反客為主樣。
“聽說冥界今晚攻打仙靈地界,除了我和妙音長老,其他人都過去支援了。”說罷,任逍遙咧嘴一笑一把攬過蕭雲清的肩膀。“我可是特地跑來看你,對你很好吧~”
“別鬧了。”仙靈地界,那可是月香的家啊,蕭雲清一時千頭萬緒沒心情和朋友調侃。
“仙靈地界!!”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如雷貫耳,那不是精靈族的地盤嗎!她必須回去,立刻回去!
銀鈴般的聲音引起任逍遙回頭,才發現身後跟了個女子正怯生生的看著他們:“喲,這位美麗的姑娘是哪位?氣色不太好誒。”
“她叫月香,路上認識的朋友。”一把拍掉任逍遙的手,蕭雲清回頭對月香柔聲道。“月香,別想太多。逍遙是我多年朋友,先讓他送你到客房休息,我現在得去看看師尊。天一亮我們一起回去可好?”
“……好……”月香點點頭倒是乖巧,艱難的擠出一個字,生怕他看出她心中焦慮。他有他必須做的事,她有她牽掛的事,她不能因為自己耽擱他的事。
有那麼一瞬間蕭雲清只覺她明明近在咫尺卻突然離得好遠,讓他莫名心慌:“乖乖的,別亂走,知道嗎?”
“嗯。”她的親人現在不知怎樣,那是她在世上少有的溫暖,她好害怕失去他們。目送蕭雲清離開,他前腳剛走,她後腳就急著下山回家。
“月姑娘,那邊是山門。”才一眨眼功夫人就跟丟,任逍遙連忙喊她卻沒回應。
“月香!”好在蕭雲清實在不放心折回來,一把拉住她。
見月香急得都快哭了,蕭雲清輕輕抓住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月香,冥界目前最大的目標是你,辛虧你誤打誤撞跑出來。他們此時攻打精靈族遇到師叔他們阻擋,這一戰對冥界來說毫無意義,很快就會撤兵。”
“什麼情況?”任逍遙一時覺得自己像空氣一樣看了看兩人。這對話有夠奇怪,而且蕭雲清為人君子不會隨便喊女孩子名字,甚至……呃……
“她是精靈族的聖女。”蕭雲清解釋到。
這麼一解釋任逍遙算是明白了,幫忙說話道:“月姑娘,雲清說的有道理。冥界為擴疆土先除後患目的明確,雲深不歸塵加仙靈地界,他們如果硬啃卻未達目的這買賣不划算。”
“……可是……”一滴淚,滑過她蒼白的臉頰,滴落在他心房泛起漣漪。
她曾好奇外面的世界,幻想著美好,未曾想過偷跑出來外面竟是烽火連天。遇到的喜怒哀樂仿若過眼雲煙,她只想回家,只想看看爹孃和婆婆。
越是擁有得少就越會珍惜,她的心情蕭雲清能理解,但局勢根本不容許她回去:“相信我嗎?天亮我們馬上回去。”
“嗯……小云,謝謝你……”道理她都懂,可就是免不了擔心牽掛亂了方寸,還好有他在,讓她安心。
“朋友之間何須見外!”
姑娘總算消停,四目相對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就怕這種情況!任逍遙連忙一把拽過蕭雲清:“你放心去辦你的事吧,她交給我!”
“拜託了!”
“哈,你我之間不必客氣!”居然那麼慎重,事出反常怕是有鬼哦~
迴廊上,任逍遙並未將月香帶到客房反而朝滄海閣走,這裏可是看風景的好地方:“反正你也沒心情休息了,不如聊聊天吧!”
“嗯。”
“話說,我剛纔聽到你喊雲清‘小云’?!”
“他救了我,怕記不住就喊他小云。”不過,好像根本不會忘記。風吹拂著她的髮絲,月香縮卷著身子抱著膝蓋望著雲海彼端。“小云的師父會好起來吧?”
哎喲,原來是英雄救美呢。這丫頭,心事都寫在臉上,人剛走就想人家了?!
“嘖嘖,我和雲清剛認識那會也是叫他小云,結果被他打了!呵,真是見色忘義!”
任逍遙昂首“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酒遞給月香不禁感嘆。
“一定是你欺負他!”小云那麼溫和的人會打人錯的一定是別人,小云打人都是對的,嗯。
聞了聞遞過來的酒罈,月香好奇的也學著任逍遙猛地喝了一口。這味道聞起來清香,入口卻嗆得頭皮發麻眼淚都出來了:“啊!這什麼東西呀!咳咳!好苦!”
“蜜酒啊!上等的!!”這麼不識貨,給她喝真是糟蹋了。任逍遙一把搶回蜜酒,憐惜的抱在懷裏等蕭雲清回來。“你知道嗎,雲清雖是雲深不歸塵掌門唯一的嫡傳弟子,卻是門外的關係反倒簡單!”
“他好厲害,懂的多,壞人都怕他,深受百姓們愛戴,長得又好看,很有禮貌!”說起蕭雲清,月香那是一臉崇拜又陶醉而不自知。
這給誇的,作為朋友不損一下怎好意思,任逍遙賊賊補充一句:“他還有點路痴!”
“噗嗤!不許你說他!”一想到青冥山打轉的夏日,月香忍不住笑出聲,當時的蕭雲清實在太可愛了!
成功逗笑美女,任逍遙繼續揭好友老底:“雲清這人就是喜歡自找麻煩傷腦筋,一但想事情就會迷路,還死不承認說‘智者和愚者思考的事情不一樣’。”
“哈哈哈,他也跟我說過這句話,他還喜歡嘆氣!”許是蜜酒後頸有點大,月香笑著迷迷糊糊的學起蕭雲清說話的樣子。“唉,你啊。唉,你真是的。唉,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麼會嘆氣,可不像蕭雲清啊,虧月香學得有模有樣。任逍遙不禁哈哈大笑試探性的繼續套話:“你喜歡他?”
“呵呵呵,喜歡!小云最好了,和他在一起很開心!”比跟婆婆在一起還開心,比跟爹孃見面還開心!
“就不知道那塊木頭怎麼想的哦~”天底下,喜歡蕭雲清的人千千萬,能讓他動心的就目前為止還沒出生。任逍遙不禁敬月香一口酒,姑娘,珍重。
話題聊開,月香眯縫這眼推開任逍遙遞來的酒罈強撐著模糊的意識嘿嘿嘿笑道:“小遙遙,你知道為什麼一個人……看到另一個人會害羞嗎?小云好小氣,不告訴我!”
“噗——”這丫頭,居然不懂情愛卻大聲說喜歡蕭雲清,任逍遙不禁傻了眼險些沒被酒嗆到。“……呃……因為那是男女之情的喜歡,就像你娘喜歡你爹那樣。”
“像喜歡親人又有點不一樣嗎?”
“嗯嗯。”天,真是那種喜歡!果然沒猜錯!嘿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
看熱鬧的總是不嫌事大,任逍遙壞話一笑趁著月香不勝酒力繼續帶話:“那你知不知道雲清喜不喜歡你?”
“為什麼要知道?”
第一次喜歡人卻還不知道,任逍遙覺得爲了看戲有必要教教這丫頭:“呃……因為喜歡所以就想一直看到他見不得他不好,會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他不喜歡你就不會和你在一起。懂嗎?”
“不懂,小云說我開心,不開心,都可以去沁梅亭找他!”
“什麼!!”這可是天大的訊息,據他任逍遙和蕭雲清的多年交情,沁梅亭從來沒有女子去過!
雲清這小子,可以啊!待會喝酒得好好調侃他一番!!
說曹操曹操到,說鬼鬼在叫。
這邊兩人的聊天差不多告一段落,不遠處話題當事人正火急火燎的朝這邊跑來:“月香!你果然在這!”
“小云~師尊好~”看到蕭雲清,月香懸著的心總算落半,睡意頓時來襲。一聲歡呼,便倒地不起。
“什麼情況?”
“喝酒了!”任逍遙解釋到,輕輕彈了下酒罈一臉耍寶炫耀著。“陳年蜜酒,上等貨!來一口?”
這不說還好,一解釋蕭雲清立刻爆走:“她有傷在身你怎麼讓她喝酒!”
“呃,我不知道啊。”任逍遙也傻眼了:“雲清冷靜,發脾氣很不像你!她只喝了一口酒,一直撐到你回來,就爲了等你見你一面!”
“抱歉,是我急躁了。”才發現自己亂了方寸,蕭雲清檢查了下月香的傷勢輕輕將她抱起。“我先送她回房。”
喝點酒也好,至少她能先睡上一覺。
在月香的房間附近,蕭雲清和任逍遙坐在臺階上就著一罈酒月下對飲。
“靈掌門傷勢不樂觀?”喝著酒,任逍遙直戳關鍵。“若非如此你不至於心亂。”
還是多年兄弟好啊,有些話雖然幫不上忙至少能跟他說說:“嗯,血靈芝雖然治好了傷,但師尊體內有另一股邪氣趁虛而入,現在需要師叔和他一起閉關壓制,不知何時能出關。”
“這件事別讓月香知道,她會擔心的。”蜜酒入喉,卻是苦澀失了味。靈墟子的事蕭雲清是使不上力了,但還有其他事等著他:“天亮和我走一趟仙靈地界吧!”
“如果遇到冥界的人,我能先溜嗎?”開玩笑,會溜纔怪。見蕭雲清只談正事實在太嚴肅了,任逍遙賊兮兮的繼續月香剛纔的話題。“你猜,我剛纔跟月姑娘聊什麼了~~”
“除了損我你們沒有其他共同話題。”好友多年知道任逍遙葫蘆裡賣的不是好藥,蕭雲清接過酒罈猛喝幾口解悶。
這人啊,太聰明總是會把話題聊冷:“蕭兄,能不能別那麼嚴肅。人生短短,就要活得瀟灑,像我的名字一樣!”
“難道還等著你調侃我?”損友損友,不損人就不是損友,任逍遙就是這樣的朋友,蕭雲清已經被調侃得皮厚了。“接下來的話題我可以用‘只是朋友’來對話!”
“喂!對牛彈琴知道什麼意思嗎?”喝了幾口酒,任逍遙壞壞一笑意有所指。
“首先你得會彈琴!”這不就是暗示這樣的談話蕭雲清是牛嘛,他不緊不慢反損回去!“逍遙,學無止境,勤則可達!感興趣我可以教你彈琴,你先學聲牛叫!”
“……為什麼我有種誤交損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