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心願
月香,在被選為聖女的那一刻起她就被賦予了這個名字,註定孤獨伴隨。像皓月一樣照耀黑夜,散發著芬芳守護仙靈地界。
靜默的夜透著一股死氣,一名黃衣女子踏上祭壇眺望遠方,眸中充滿了不捨與無奈,更多的是堅毅和柔情。
風吹拂著她飄散在肩頭的長髮,淚在月光下打溼了她不著一絲凡俗氣息的絕美面容。
雲清,請原諒我自作主張……我擁有最真摯的愛情,最濃厚的親情,這一生很幸福……只是……
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失去,我不能讓你永遠保護我,我沒有你那麼堅強,我會害怕……
她割下自己的一縷髮絲,哽咽著交給一名老婦道:“婆婆,麻煩把這個交給雲清,按照人族的禮節這是我的答覆,也是我唯一能留給他的。還有……別讓他消沉,別讓他死了……”
哀婉清澈的聲音,傳遞著今生遺憾,生死常態,奈何別離,留下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如果可以,她多想活下去。
老婦接過髮絲老眼滿是淚痕滿心複雜,曾經她希望聖女能擔起責任守護仙靈地界,可如今要犧牲她老人滿心不捨:“月香,你可想好了?”
聖女繼承了無上力量,然而要駕馭這股力量將侵略者封印在空間狹縫中,她將付出生命的代價,靈魂與黑暗同在無法入輪迴。
“嗯……”被喚作月香的女子無奈掩面已是泣不成聲。她只知道,這條命若能換得重要的人平安,萬劫不復不言悔!她含著淚雙手合十置於胸前祈禱著不再多言。
剎那間,白色光華奪目籠罩在她身上與日月爭輝,她的身體漸漸化作熒光衝向血霾黑暗!
而在另一邊,烽火盡處,被稱為雲清的男人一席白衫染血,以劍支撐著滿是瘡痍的身體雙眸不失銳利,堅守仙靈地界最後的防線:“想動月香,除非我死!”
“哼!擋我霸業者,本座成全你!”征戰,是擴疆闢土的手腕。挑起這場戰爭的冥界之主鬼荒蒼淵冷哼一聲雙手平攤滿身煞氣,頓時山崩地裂,王者之威不容挑釁橫掃萬里!
深知敵強我弱實力差距懸殊,但蕭雲清劍指蒼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以命相搏絕不容敗!赫赫劍威散發紫色光華環繞周身!
雙方交手生死一瞬間,月華閃耀一股清香拂世,銀色的白光奪目吞噬黑暗!蕭雲清不禁瞪圓雙眼,劍招一頓腦子一片空白,心頭一緊莫名有不好的預感:“這是!月香!!”
驚詫間,銀光深處,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夾雜滿腔怒火及信念吟唱著:“來自黑暗的侵略者啊,終止你的殺戮,回到你的世界!”
強大的力量面前,冥界之王不禁麵露憂色掌化誅神槍護住冥界眾人,卻難擋其威單膝跪地!
浩瀚的白光照得黑夜如白晝,隱約還能聽到她的願望:“將他的命給我留下!”
“月香,不可啊!”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蕭雲清倒抽一口冷氣不敢置信,他顧不得眼前的敵人連忙轉身跑向祭壇,奈何因為久戰他的身體已滿是瘡痍舉步蹣跚。
“月香,快住手!”蕭雲清一路狂奔,傷勢因情緒激動再也難以壓制,卻阻擋不了他的腳步。心中唯有一念,絕不能倒下,必須儘快阻止她!
任他遍體鱗傷鮮血直流,此刻只希望立刻趕到她的身邊。奈何明明只是一小段路,卻不知為何終點遙不可及,路長得讓人絕望,讓人窒息。“月香!住手!停下!”
蕭雲清喘著粗氣勉強維持神志清醒,悲痛欲絕不停的呼喚,只希望他的聲音能傳到她的心中:“不要——不要——”
我們明明約好了,讓我分擔你的責任,讓我保護你,為何還要選擇犧牲!
跌跌撞撞,滿身塵土血跡,蕭雲清不知埋頭跑了多久。耳邊充斥著她的笑聲,眼中是她的身影,心中只有一個名字。
“月香!”終於,她的身影映入眼簾,蕭雲清不顧他人阻攔衝上祭壇伸出手想抓住她。點點熒光在指尖飛散,雙手不停的在空氣中不停的抓著。
“月香!月香!”聲聲呼喚,喚不回伊人回首。空空如也的手難以置信發狂的不停抓著,一次又一次,仿若只有這樣才能留住摯愛之人,唯有這樣纔能有一絲希望。停下!別走!
看著蕭雲清呢喃著聖女的名字,無法接受月香犧牲,負責照顧聖女的婆婆無奈上前將一縷青絲繫上紅繩交給他:“這是她唯一能留給你的,她知道你不喜歡月蓮,但畢竟那是她唯一的妹妹,希望你幫她找到她,但這是月香最後的心願。”
離開了,離開了,不曾承擔責任的她,依賴他的那個人一但下定決心就絕對留不住……
事實讓人難以接受,她犧牲了自己與敵人同歸於盡共墜無間。他連她的轉世都找不到,因為她無法入輪迴……
“月香,月香啊……”嘶聲力竭的悲泣自喉嚨深處發出,蕭雲清已經聽不進任何聲音。不屈的男兒淚在死別面前不禁落下,滴落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他懸在空中的手最終緊握成拳。
跪落的雙膝不得不向絕望低頭,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她犧牲。不明白她為什麼爽約不再依賴他,為什麼努力傾盡全力想保護她,最終換來的是她的離開。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我,月香……
世道黑暗,明月獨照夜空,徒留一人風中悲泣,最終心力憔悴倒落在祭壇上。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幾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