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穆扶著老夫人坐好，皺起眉頭長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對著還沒回過神來的沐雲安說，“小兄弟，讓你見笑了。”

    沐雲安搖搖頭，下意識的想走。

    她感覺，這都是家族秘密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啊。

    老夫人推開齊穆，“杏兒……”

    她的女兒，她唯一的一個女兒。

    沐雲安忍住撒腿就跑的衝動，上前扶住了老夫人的手臂。

    沒辦法，有求於人，她的萬年熊膽啊。

    “老夫人，你先冷靜一下。”沐雲安拍拍老夫人的後背，輕皺眉頭，帶著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齊穆。

    怎麼辦？

    齊穆也無奈，他娘現在連他這個兒子都不認了。

    “杏兒……我是娘啊，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老夫人緊緊抓住沐雲安的手。

    沐雲安低下頭，對上了一雙蒼老的眼睛。

    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期盼，無奈，荒涼……

    “老夫人……”沐雲安動了動嘴角，她叫不出那聲娘。

    前世她的孃親在她很小時就過世了，她是爺爺帶大的。

    看到老夫人這個模樣，沐雲安就想起來，她爺爺去世前，把七星塔交給她時的眼神。

    那種無盡的荒涼和滄桑。

    “我是娘啊，杏兒，你不認識娘了嗎？”老夫人伸手摸著沐雲安的臉頰。

    “我……”沐雲安站在原地，感受著一雙蒼老的手描摹著她的臉型，甚至還有一絲顫抖。

    齊穆站在一旁，目光十分複雜。

    最後，沐雲安點了老夫人的睡穴。

    齊穆叫伺候老夫人的小丫鬟來扶著老夫人去臥房裏休息。

    沐雲安走也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

    有點尷尬。

    就怕殺人滅口。

    齊穆看了沐雲安一眼，然後屏退了下人，這纔開口道，“杏兒是我孃的第二個孩子，也是唯一的一個女兒。”

    感覺要有大事。

    沐雲安後退了一步，並不回答。

    “杏兒是我娘跟隨我爹在戰場的時候生的女兒，那時候我一個人留在府裡，沒有見過這個妹妹。”齊穆背對著沐雲安看向窗外，“沙場刀劍無眼啊……在杏兒兩歲半時……”

    齊穆低下頭，沒有說下去。

    已經知道了結果。

    “此後，我娘再也不提杏兒的事情，沒人敢提……”齊穆轉過身，仔細的看著沐雲安的臉，“可能，你長得跟杏兒很像吧。”

    沐雲安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頰，杏兒去世的時候，也就兩歲半，老夫人是怎麼覺得她們長得像的。

    額，不對啊！

    她現在是戴著戒指的，她是個男的啊？

    老夫人怎麼能把她當成女兒！

    “可是，我是個男子啊。”沐雲安表示鎮國公府真的是水太深。

    她只想拿到萬年熊膽然後走人。

    實在是太危險了天哪。

    齊穆摸摸鬍子，“可能是我娘太思念杏兒了，這麼多年來，她從未放下。”

    “你還記不記得我的要求？”沐雲安決定快刀斬亂麻，快點拿到萬年熊膽。

    “你說。”突然轉移話題，齊穆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想要萬年熊膽。”沐雲安看著齊穆的眼睛，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