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處長瞅著我的眼神，漸漸地閃動著錯愕，而且陳色的臉上，慢慢地被驚訝擠佔，好像是有了擔心的情緒涌動。

    我擼嘴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舉動，再也不想說任何話語了，因為我已經感覺到了楊處長必然沉不住氣了。

    方圓幾公里被蠱惑籠罩，那不是鬧著玩的現象，也不是他這個處長能夠擔當的大事。我心裏清楚，再有城府的人，絕不可能拿直接的仕途為別人做賭注。當然，我也想明白了，這個村子裏發生的詭異現象，確實是人為的必然結果，他可以推脫責任，但因為處置不當，讓蠱惑蔓延那就絕不是推脫那麼簡單了。

    就在我努力剋制著焦躁的情緒，繼續裝著無計可施的過程中，楊處長並沒有停止思緒，也在進行著更細緻的對比分析，當然，也是最認真的思考問題的嚴重性。

    “周洋，你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好像沒聽明白。”

    楊處長居然吼出了令我想笑的話語。

    其實，他並不是不明白，而是想給自己找個臺階，因為接下來的說話，必然會牽扯到之前我問過的話題，所以才做著鋪墊的引申。

    “看來楊處長對我說話根本就沒用過心，我已經說得很詳細了，養蠱現場居然出現了養蠱人的屍體，這樣的事情，別說是見過了，我聽都沒聽過。當然，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弄不清楚養蠱人死在養蠱現場的真實動機，就沒法完成揭秘的任務，也就不可能達到破解的目的，所以我們是無可奈何地走出了養蠱現場。”

    我說完的時候，雙手很自然地向前一攤，做了個無計可施的動作。

    從我走出養蠱的院落，再到我拉著楊處長離開大門避開眾人開始，楊處長絕對不是因為沒聽懂我的介紹，而是有意在示威脅迫我，想讓我直接避開最關鍵的難題，直接說明解決難題的辦法。可是，因為養蠱現場出現了屍體，又是養蠱人的自己屍首，這個確實沒法解釋清楚，也不可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只能透過瞭解死因來判斷蠱惑性質，從而找出更安全的處置辦法，絕不是避重就輕的簡單對付。

    “你的意思是，只要知道了兩具屍體的死因，你就有辦法揭秘，也能順利地完成破密任務？”

    楊處長直截了當地問到了關鍵問題。

    對於這個問題，我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就能相信，因為楊處長習慣了糊弄，而且是不計危險程度的糊弄。其它神秘詭異現象，我可以一邊化解，一邊及時調整處置的方法。但是，這次不同，因為是蠱惑，甚至有可能是巫蠱現象，處置不當絕對沒法糾正的機會。

    “沒那麼簡單，只知道一老一少的外鄉人死因，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必須要找到當事人詢問過程，否則，引發的恐怖有可能要比村子裏出現的詭異還要嚇人。”

    我隱晦地提出了補充條件，其實，並不是爲了要見到村子，而是想脅迫著楊處長必須說真話，絕不能爲了完成任務而敷衍我。其實，讓我這麼小心謹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如果楊處長糊弄著我做出決定，一旦按照普通蠱惑處置養蠱本源之軀，那麼就會讓巫蠱迅速蔓延，這樣一來，全部責任就會歸於我這個破密行動隊長身上，與楊處長就沒任何責任了。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我纔有著更縝密的思考。

    “你是擔心會出現巫蠱現象吧？”

    楊處長很突然地低聲問了一句，而且是那麼的輕鬆自如，好像自己早就知道一樣。

    我不假思索地立即點頭，卻沒認真思考楊處長的用意。

    “如果用處置普通蠱惑的方法，處置巫蠱的本源之軀，那等於是加速巫蠱的禍亂，所以我必須要明白外鄉人的死因。”

    “難道你就不能用處置巫蠱的方法，處置發現的養蠱本源之軀嘛！你那麼聰明，為什麼就不變通一下呢！”

    “楊處長，你確實在說著外行話，巫蠱是蠱惑中最厲害的一種，如果我用處置巫蠱的方法處置普通蠱惑，不僅消除不了籠罩在村子裏的詭異現象，相反還會讓普通蠱惑，催生出巫蠱來，那不是在有意加劇恐懼現象的生成嘛！如果楊處長能做出這個決定，那麼我們絕對能試驗一次，但是，更壞的結果是，因為本源之軀的消失，再次處置時，必須要按原樣準備養蠱的本源之軀，才能完成最後的處置。”

    “你不會是故意為難我吧？真有這麼嚴重？”

    楊處長髮出了連聲的驚問，臉上染出來的驚色深濃了許多，好像是突然中意識到了恐怖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