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長陽怒目一睜，滿臉的不肖一顧，好像我這是跟他開玩笑。

    “拉倒吧！村子裏發生的現象是事實，又不是咱們捏造的事情，處分全體隊員幹嘛！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沒有可能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說與不說沒本質上的區別。”

    他急聲快語地說完時，斜著身子跨了一步，好像是想從我身邊衝過去，但是他也看到了大門垛子的直接阻擋，並沒有機會直接衝出大門，我也不可能就這麼放他出去。

    “懶得跟你做太多的解釋，我是隊長我說了算，出去之後誰也不能透露半點村長和村婦的事情，如果你敢胡言亂語，小心我讓你一個人承擔全部責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我狠狠瞪了一眼範長陽，又移目掃視了一眼尉遲巧玲，將祈求的眼神傳遞了過去，心裏真的很希望尉遲巧玲能勸說範長陽，千萬別節外生枝，更不能意氣用事。

    這個村子雖然只有三四十戶村民，但是，全村青壯年外出務工的現實，已經摺射出了農村人思想的變遷，如果再將外鄉人跟村裏的婦女丑事說出去，那必將引發嚴重的婚變和家庭的不穩定。而這個現實問題正是楊處長和村長最為擔心的事情，如果透露了村長逼死外鄉人的猜測，必然會讓事態進一步擴大，所以我纔不敢有半點的馬虎。如果不是因為無法確認蠱的性質，我絕對不會在範長陽面前承認有這回事，更不會表明態度。

    尉遲巧玲好像是明白了我的心思，上前一步的時候，很輕鬆地伸手抓在了範長陽的胳膊上強行扳動著。

    “說你是混蛋你還不承認，周洋能害你嘛！我打個簡單的比方，如果你是村長的話，會眼看著村子裏的婦女一個接著一個的犯錯誤嘛！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可是這又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一旦說出去必然要刑事犯罪，那麼村子裏的那麼多婦女的名譽能保住嘛！”

    這些話從尉遲巧玲的嘴裏說出時，顯得特別的沉重，雖然不是很直白的表述，卻把最關鍵的問題說了出來。

    我在心裏替尉遲巧玲稱讚著，其實，這一點我確實沒想到，只是很擔心會因為範長陽的衝動說出了事實真相，卻沒想到可以用這樣的言辭來引起範長陽的深思。

    範長陽低落著黑眸，彷彿是很突然地消失了憤怒的情緒。

    他的沉默瞬間讓我感覺到了放心，畢竟他已經放棄了要衝出去的想法，站立著的動作也有了徹底改變，已經是擰身面對著尉遲巧玲的站姿，絕對不是尋找機會的風急火燎。

    尉遲巧玲鬆開抓著範長陽胳膊的手，偏著頭很認真地瞅著，又接著輕聲說道。

    “一旦因為咱們破密隊員洩露出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那麼，楊處長肯定會找替罪羊，你好好考慮一下，在絕密機構的領導那裏，是保護一個隊員重要，還是要保護一位領導重要，難道你就不會掂量？”

    “你這麼解釋的話，還真有點嚇人的感覺，我只是覺得應該讓大家明白，咱們這次遇到的不僅僅是詭異現象，又可能還是牽扯到刑事案件的大事，根本沒考慮內在的嚴峻問題。”

    “所以說，你只能當一名隊員，絕對當不了隊長，人家周洋從一開始就想到了事件的不尋常，卻一直在想辦法著隱瞞大家。如果不是由於無法處置養蠱的本源之軀，他能告訴你這些嘛！”

    “不會吧！難道隊長還成了神人？”

    範長陽慢慢地轉過了滿是驚訝的臉龐，兩道透著羨慕的眼神，很溫和地落在了我的臉上，好像有著更清晰的道歉心態。

    “不是神，只是個不會害人的人，再說了，咱們沒必要考慮任何人，只要能完成任務，對於咱們來說，那就是工作職責。”

    我沉聲重氣地吼著，但並不是憤怒的神情。

    其實，這時候的我，還真有點想直言謝謝尉遲巧玲，如果不是她的清晰解釋，就範長陽的混蛋勁兒，誰也阻攔不住口無遮攔。

    “請隊長放心，這下我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絕對不會胡亂說話了，打死我也不會說出半點來。”

    範長陽做出承諾，也認識到了不管亂說的關鍵原因。

    “出去之後，還是我提前說好的原話，只能介紹是養蠱現場，村子裏出現的詭異現象，就是蠱惑現象，其它的一概不提。至於楊處長那裏的探口信，我會想辦法讓他透露出村長的情況，但我不敢保證能不能探知到咱們需要的情況。”

    我急聲快語地說完時，直接轉身來看了大門，向着大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