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長陽躬身挪動著裝有草木灰的大筐子，卻抬頭面對著木板訂做的大箱子，好像有著更多的吸引力。

    “兩具屍體跟養蠱好像沒多大的聯絡，也許只是意外的死亡，我想在最關心的是，養蠱的本源之軀到底在哪兒。”

    他的沉聲開口，似乎帶出了更沉凝的語氣，而弓著腰身的姿勢，卻顯得特別的謹慎，彷彿已經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我因為將關注點放在了兩具屍體上，並沒有思考養蠱的本源之軀，但是，被範長陽這麼一提醒，又加上看到了並不陳舊的木板大箱子，心裏猛然一亮，思緒也慢慢地清晰了起來。

    “範大師，發揮你的想象力，雖然咱們誰也沒見過養蠱的本源之軀，不過，你可以考慮一下本源之軀會不會被放在了那個木箱中。”

    說著的同時，我甩臂指著西邊牆角處的木箱子，心裏還真有點想肯定地直接認定，因為木箱子並不陳舊，而且做工粗糙，很明顯就是爲了趕工期的粗製濫造。

    “隊長說的沒錯，我也感覺這個木箱子有問題，在農村的房舍裡，一般情況下不可能有這樣的傢俱，而且根本就沒實用價值。可是，按照養蠱的本源之軀一般需要兩到四具屍軀來推斷，這麼大的木箱子，有彷彿裝不下養蠱的全部本源之軀。”

    範長陽一邊說著，一邊邁步向前走著，好像就是爲了靠近木箱子，近距離進行認真的觀察。

    “長陽，先彆着急著靠近，咱們進入院子之後，除了這件屋子還算是遮風擋雨的場所之外，並沒有其它房間，這就是說，如果真是養蠱的地方，那麼養蠱的本源之軀必然就在這裏，而木箱子就是最適合的藏匿之處。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裝下屍軀並不成問題。”

    我說著的時候，已經邁步擋在了範長陽的前面，阻攔了靠近的架勢。因為養蠱的本源之軀，一旦被陽氣侵蝕催化，就會頃刻間生化出蠱卵，沒準備地催生勢必會帶來更大的危險。

    “還是隊長分析的沒錯，其實，養蠱的本源之軀，不見得非要龐大的動物屍軀，雞鴨和狗的軀體，完全就滿足了一半蠱的種養要求。不過，現在咱們需要面對的是，那兩個人為什麼要死在養蠱現場？剛開始我不沒有考慮，是因為沒把這裏當成是養蠱的場所，可是木箱子的出現，已經證明了養蠱的可能，那麼兩具死人就有著更大的疑點。”

    範長陽溫聲說著的時候，慢慢地轉身，站成了面對著東邊大土坑的姿勢，又開始了對土炕上的兩具屍體進行觀察。

    我跟著範長陽轉身之後，揚目很認真細緻地瞅著兩具屍體，卻發現屍體絕對沒腐爛的可能，因為臉上的肌膚只是失血的蠟黃，絕對沒有腐爛的變化，好像是剛剛死亡的樣子。

    “木箱子的出現，推斷出了確實是養蠱的場所，那麼在你看來，養蠱的現場出現兩具人的屍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真不好推斷，但是，有兩個原因不得不考慮。第一個是有可能是這兩個人就是養蠱的人，出於意外死亡；第二，那就是這兩個人想用自己的屍體，催生出更厲害的蠱卵。不過，我沒法想明白，這兩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真是爲了現身養蠱的事業？”

    “世界上沒這樣高風亮節的人吧！爲了試驗養蠱事業，居然能將自己的性命奉獻出來，而且，這麼做的下場好像並沒有多大利益。”

    “這樣的舉動還確實有點令人欽佩的感覺，養蠱頻臨失傳確實令很多人感到惋惜，但是，絕對沒有那個人爲了試驗養蠱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可能會無私到這般地步。”

    範長陽輕聲說著的時候，慢慢地從我臉上移開了視線，滿含著疑惑地盯住了尉遲巧玲的雙眼，好像是要得到答案一樣。

    “其實，你們兩個不用將這一老一少的外鄉人想得那麼好，我的看法是，這兩個人爲了觀察養蠱的過程，有可能被蠱直接要了性命，並不是爲了養蠱做出的奉獻。”

    尉遲巧玲很直白地否定了我跟範長陽的思考結論，卻說出了完全相反的推理。可是，這樣的結論，會給我們接下來的揭秘帶來麻煩，有可能還會是更危險的結局。

    “尉遲大專家的話雖然難聽，但也不是沒有道理，據老人傳言，養蠱的過程中，很容易出現意外。之所以有好多養蠱人因為沒經驗，不是變成瘋子，就是半身不遂，而送命的可能好像不常見。”

    範長陽輕聲解釋著，好像是為尉遲巧玲的推斷，提出了更有力的佐證，卻又否定了因為養蠱而送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