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一夜輾轉反側，讓我早起之後，很明顯地感覺到了透支的虛弱。但是，趕赴詭異現場的緊張，依然促使著我毫無選擇地鑽進了從詭異現場調來接人的麪包車裡。

    我不知道楊處長是用什麼辦法通知到接人的車，不過，開車的駕駛員，好像並不是絕密機構的工作人員，倒是有點像當地的村民。

    “大家記住了，這位師傅就是負責接送的專職老司機，他不僅負責咱們的接送，而且對這一帶地形已經民俗風情特別熟悉，如果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跟這位老師傅打聽。”

    楊處長擰著身子，從副駕駛座上轉過了臉龐，雖然說著很客氣的話語，但是臉上的表情並不是輕鬆的樣子，好像是有著更揪心的心事。

    我抬頭揚目的時候，很自然地點了點頭，用動作預設了楊處長的介紹，但並不想開口說話，因為我還沒想到有什麼疑問，需要從開車的老司機那裏打聽。

    “楊處長，你的話裡好像有話呀！屬性當地民俗風情，似乎對咱們要開展的破密行動沒任何聯絡。如果真有需要的話，即便是沒老師傅的熟悉，我自己也能對付哦！”

    範長陽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討論的話題，居然跟楊處長開起了玩笑，而且還有著心情特別暢快的感覺。

    不過，我已經聽出來了，他這是想從楊處長的嘴裏，套出點有用的資訊，當然也是爲了到達詭異現場進行破密，做著提前的探明準備。可是，他卻忽視了一點，就楊處長這樣老謀深算的人，不可能被誆出實話，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無用舉動。

    “誰都知道你範大師是民俗專家，可是，你別忘記了，鄉俗是各不相同的民間傳承，即便是鄰村的風俗，不見得就能一模一樣，我建議你還是謙虛一點。”

    楊處長瞪了一眼範長陽，臉上掛出了不悅的神情。

    我心裏清楚，楊處長這樣的說話，並不是否定範長陽是民俗專家，而是爲了轉移話題，是爲了不讓其他人提說現場的情況。

    這一刻，我更明顯地感覺到了楊處長的處心積慮，雖然駐地跟詭異現象發生的現場有著一段路程，但沒有多麼的遙遠，犯不著在當地找車接送。而實際的目的，就是爲了隨時隨地的控制我們，好像很擔心破密隊員會不會臨陣脫逃。

    有這樣的心態，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所要面對的詭異現場，有可能是無法現象的恐怖，又是被神話了的異化場所，要不然楊處長絕對不會考慮得如此周到。

    認認真真思考著的時候，我的耳邊再次傳來了範長陽的沉聲話語，而且還聽到了汽車的馬達聲。

    “楊處長教訓得及時，不過，我真心沒想到有領導在現場，待遇好像就是不一樣，不僅吃的早飯可口，關鍵還有專車的來去接送，這樣的美事，好像以前從未出現過。”

    範長陽有點意猶未盡地說著，卻偷偷地斜目遠瞟了我一眼。

    車子輕輕晃動的那一刻，慢慢地開始了向前滑行，因為車子的開出，我只能立即揚目透過了車窗的玻璃，向着外面張望著。

    “範長陽，能不能安靜一點，楊處長做出這麼多的努力，還不是爲了讓大家能把精力全部集中在破密行動上嘛！你怎麼有點不知好歹，盡說些不恭的廢話。”

    頭兒怒氣衝衝地呵斥著，好像是有著其它想法。

    我從車窗外面收回了視線，慢慢地轉動著掃視了一眼頭兒，居然很清晰地感覺到了拍馬屁溜鬚的神態。

    不過，在我的記憶中，這是頭兒早就習慣了表現，在上級領導面前，他即便是心裏再憎惡，也不會直接表達出來。如果沒有那點定力，還真當不了那麼多年的行動隊長。

    “頭兒，您老人家也許不知道吧！咱們這次所接受的任務，可能是一輩子都沒見過的恐怖，或著是一生都不可能接觸的詭異。我說那些話並不是廢話，而是想引出楊處長的心裏話。”

    範長陽敞開了嗓門高聲大嗓著，好像是準備好了要跟頭兒叫板。

    可是我覺得並沒有那個必要，即便是讓頭兒閉嘴了，楊處長照樣不會吐露真情，也不可能說出實情，否則，他做這些就毫無意義了。

    “不管是什麼現象，只要楊處長親臨現場，那就會輕而易舉地被解決，在楊處長這裏，根本就沒什麼解決不了的現象。”

    頭兒振振有詞地喊說著，時不時地移目觀察著楊處長臉上的表情，好像是爲了更準確地判斷心態，而及時作出調整話題的目的。

    麪包車行進在鄉間的小道上，雖然車速已經緩慢到了步行的地步，但是，帶起了塵土，早就籠罩著看不到更遠的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