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進房間換衣裙去了，這邊門外的三人坐在了一張桌子上。燕雲伸手一招，荼蘼進的那個房間外面便是出現了一層隱形的光壁。能夠隔絕外面的聲音讓荼蘼聽見，這樣三人便可以好好談談。

    “燕雲城主怎麼想起到我們北原逛逛，是你們燕雲城不好玩嗎？”虞念先打破了僵局，端著茶杯淡淡的說了一句。

    “虞城主，我們此次因何而來您應該是再清楚不過了。何必與我們打啞謎呢，我們誠心而來。”被提問的燕雲沒有回答，反而是偃染開口，看向虞唸的眼神中充滿誠懇。

    虞念默默的喝著茶，一雙大眼裏的光華不斷閃動著。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不是，我一個小小女子怎麼會知道兩位大駕光臨是爲了什麼。”

    “好，既然虞城主想要把所有都擺在明面上來說。那我偃染便是來請您與我一同合作，聯合妖界族民推翻我們那個不靠譜的妖王。”偃染拾起一個新的杯子，倒了杯茶遞向虞念。招攬之意，明目張膽。

    “呵呵，偃染公子說笑了。我這北霜城的城主做的好好的，日子也過得瀟灑自在。何必給自己招惹那些會要我性命的禍端，我還是好好做我的城主就算了。”虞念伸手將偃染的手按到了桌面上，那杯茶被忽略。可是她話語中卻沒有反駁偃染話中那對妖王的評價，可見這事並不是完全沒有轉換的餘地。

    “虞城主，只問願與不願？”燕雲伸手從偃染手裏拿過茶杯，再次遞向了虞念。

    “我憑什麼要和你們謀劃這樣危險的事情，以我北霜城的族人為賭注？”

    “就憑你和我們一樣恨那個人，只要你加入，我的勝算便會達到一半之多。”偃染眼睛裏冒出怒火，那被仇恨之不斷滋養著的戰火都快點燃空氣了。

    “恨？我可從未見過我們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妖王大人，何談恨之一字。”虞念依舊不接那茶，只是淡淡說著。

    “我既然找到了您這裏，自然是知道的。你虞念是蝶妖，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妖族。而是誕生在鬼界的冥蝶，是指引靈魂投胎轉世的指引者。可當年你愛上了我們妖界的一位普通妖族，爲了他折了雙翅。與他私奔到妖界，他抽了自己一半妖骨給你，才讓你成了一個半妖。可惜，本該相守到永遠的時候，他卻被捲入當年的叛亂之中。為妖王親手斬殺，你很清楚，他是被無辜捲入。卻慘遭暴怒的妖王斬殺，連靈魂都是破碎。他死後你沒了護著你的人，被仇家追殺之下沒了你們的孩子。你敢說，你不恨他嗎？”偃染低著頭，看著茶杯裡不斷翻轉的茶葉。聲音淡淡的敘述著虞唸的故事，看不到虞念因為他一字一句讓她雙目赤紅。

    “你怎麼會知道？”虞念顫著聲音，壓制著那滿腔的悲哀。

    “我知道，因為我和你一樣。在那一場飛來橫禍裡失去了我所有的親人，所以我們倆應該站在一起。”

    “我試過，早就試過。在他剛死去的時候，我嘗試過刺殺妖王。可是都以失敗告終，我便知道我永遠都不可能做到。所以來了北原，慢慢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在這之前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才走到這一步，我是真不願讓他們跟著我一起冒險。我跟你們不一樣，我不是以力量站到了今天的位置。而是因為他們信任我，把我推到了這個位置。以為他們相信我不論如何情景都會護著他們，他們也會護著我。”虞念說的實話，當年一無所有，還弱小的可憐的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依靠的都是北霜城裏所有妖族的信任和支撐，一直都是他們保護著她。

    “我知道，所以一旦開始你只需要在北原拉起旗幟支援我就可以。不用上戰場，以你在妖界的聲望，只要你北霜城都願意支援我。我的勝算便會大大增加，到時候請你看他如何下場。”聽到虞念話裡有鬆動，偃染立即便是添把火。

    “容我好好想想吧，這事不是我一個答應就能達成的。”虞念最後還是沒有直接拒絕，因為深埋在她心底的仇恨不比偃染的淺。

    兩人達成共識，便是不再說話。而是將視線同時投向了那間荼蘼進去了的房門，三人頓時發愣。

    燕雲趕忙走到那房門前，解去了房門的禁制。伸手推開房門，這一看可不得了，把燕雲驚得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偃染和虞念後到，只見荼蘼已經換好了衣裙。果真和虞念說的一樣，這身行頭穿在荼蘼的身上，真的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那滿臉的怨念破壞了美感，一張小臉緊緊皺著。盯得幾人是大氣都不敢出，面前這三位是什麼人。一起跺跺腳的話妖界都能抖三抖的主，在這個時候卻是被荼蘼這個小丫頭盯的後背發涼。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硬是一直把我關在這房裏。都快餓死我了，剛到這裏點心還沒進嘴呢就被推進來了。你們又關了我這麼久，是存心想餓死我嗎？”荼蘼推開擋道的三人，狂奔到桌前。伸手拿著點心就往嘴裏塞，吃的有點急了差點噎住了。另一隻手趕緊端起茶杯往嘴裏灌茶，把那杯偃染用來招攬虞唸的茶水喝的一乾二淨。

    “哎呦，都是姐姐的錯。妹妹穿這一身可真是美的沒話說，吃這些勞什子做什麼。姐姐請你去吃好吃的，保準讓你吃的心滿意足。”虞念趕緊走上前去，伸手將吃的毫無形象的荼蘼給拉了起來。

    荼蘼嘴裏還塞著糕點呢，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只能任憑虞念拉著往外走，差點摔在虞念身上。

    後面的偃染和燕雲只能認命的跟上，看著前面兩個人聊得火熱。聽得是雲裡霧裏，完全聽不懂兩個以心念交流的人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