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曜的視線在妖王與黑澤之間來回轉著，思索許久才緩緩點頭。妖王這才又開口：“黑澤從笑就陪著我，是個有能力的。也是個愚忠之人，你可以放心的用。我最希望的就是等我退下去之後你能夠護著他，僅此而已。”妖王那雙眼睛重新閉上，這一刻雲曜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根本不屬於這片天地。心中突然有一個念頭突然冒出來，下一刻他驚訝的看向了妖王。

    妖王的嘴角微微彎起，也許雲曜並看不到。可是遠遠的便是能夠感受到妖王身上傳出的喜悅，那一刻他便是肯定了自己心裏中的想法。

    “是，再有幾年的時間我便是能夠進入神境。我即將升任神族，可是這孩子我帶不走。很久之前我便是已經開始在找能夠繼承妖王的位置，當你出現的時候我便是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這句話真的震撼了雲曜的心，那一刻彷彿一顆就快要充氣到極限的氣球突然洩氣。一切都做了無用功，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的意思就是說你的藥王之位將會由我繼承，只要我能把黑澤留在身邊。”雲曜的手指指向了黑澤，曾經他稱呼黑澤要叫大人。現在他對於黑澤已經達到了可以俯視的程度，稱呼上自然也就變了。

    “對，這個位置註定就是你的。既然事情已經註定我，那我何不順應天命。這樣也省了我不少事情不是嗎，只是以後妖界這個爛攤子就要拜託你了。”妖王抬手向雲曜行了一禮，禮節之大讓黑澤和雲曜都是被嚇得不輕。

    聽到這裏雲曜深深呼了一口氣，渾身突然沒有了一絲的力氣。就這樣坐在了地上，在伸了一個大懶腰之後如妖王一般盤腿坐在了地上。可是那雙原本注滿了光彩的眸子也是在這一瞬間平靜下來，那顆原本在劇烈跳動的心臟也是漸漸平靜下來。

    看著雲曜的樣子妖王突然不人心繼續說接下來的話了：“雲曜，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的身份，我也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這一千多年來你的實力突飛猛進，與你那仙界一遊脫不了關係吧。你是妖界和鬼界血脈的結合，你身體之中的血脈發生了異變。你可以修煉妖力，可同時也能容納靈力。這樣的身份你在妖界根本活不下去，在妖界那些人眼裏你就是香餑餑。吞噬了你，便是能夠得到你那特殊的能力。還好，在你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前你母親把你保護的很好。讓你成功的活了下來，你的命運從你生下來那天開始便是註定了。孤身闖仙界，你的勇氣我很佩服。可是在自己還沒有強大起來的時候就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只能說你辜負了你母親的期望。好在，你的運氣還是比較好的。竟然在那裏遇見了那個人，雲曜，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嗎。在荼蘼上神的幫助之下你的確是成功得到了金蓮，可是你忘記了金蓮可是整個仙界的命脈。你應該是見過金蓮離池，天宮崩塌的景象。你要想想，在天帝的眼裏你就是一隻隨時都可以碾死的螞蟻。明明你闖了這麼到的禍，即使你已經逃回了妖界那又怎麼樣。對於仙界來說你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就算有荼蘼上神保你也不可能安全無恙。可是你捫心自問，這一千多年來你是不是過的很太平。你是不是一步一步的走到的今天，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妖王的聲音清冷，淡淡的聲音在大殿中迴響著。雲曜的表情在一點一點變幻，妖王所說的他何嘗想不明白。可是時間太久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索這個問題，只能低著頭不斷的往前走著。

    “你的意思是說仙界有權闖入妖界抓我，可是……他們為什麼沒有來。就像你說的那樣，時間有那麼多他們為什麼不來。”其實雲曜心底已經有了一點了然，可是此時的他卻不願意去面對那個心底已經慢慢浮現的答案。

    “你知道答案。”五個大字就這麼堵住了雲曜的嘴，妖王抬頭看向了雲曜，那視線彷彿能夠穿透人心。

    “我不知道。”雲曜站了起來，回絕的話吼得震天響。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千年的時間流逝而過，當初那個稚嫩的少年已經慢慢長大。成爲了現如今的翩翩少年，他的身量已經長成。現在站著那氣勢比之黑澤都是強盛不少，如今他情緒不穩，在他的聲音之下整個大殿都是有些震動起來。

    “你知道的，你受傷是荼蘼上神救得你。你在仙界待了幾個月都是荼蘼上神收留的你，是她替你醫治好了身上的傷。也是他親手替你摘下的金蓮，是她建立通道把你送回了妖界。所以啊，荼蘼上神在被天帝抓住之後，她便是一力抗下了所有的罪責。而且在建立通道通道送你回來之後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把妖界對外所有的通道全部關閉，別說其他人進不來。我們妖界的人也是一個都走不出去，這妖界一關便是好幾百年。”妖王的聲音開始有了起伏，雲曜也是連連後退。整個人的靈魂都是丟了，雙眼無神的亂晃著。

    “直到那一年，那一年的你接連打敗了妖界的幾位高手還毫髮無傷的時候妖界關閉的大門這纔打開了。你應該知道是為什麼吧，就算這些你可以說你不知道。可是你當初每天吞噬荼蘼上神靈力的時候你想過後果嗎，荼蘼上神當時是重傷在仙界養傷。據我所知，當初荼蘼上神重傷。身體之中的靈力只能被無盡的消耗，無法恢復。你接連吞噬她的靈力，你就沒有想過等你離開之後荼蘼上神怎麼面對天帝的怒火。你就沒有想過嗎？”妖王的質問來的突如其然，雲曜被問的啞口無言。他被拉回了那些日子，他想起自己每天在晚上的時候吞噬荼蘼靈力的時候，這一刻他的心裏有著後悔蔓延出來。

    那時候嗡名聲在雲曜的耳朵裡傳響著，他的世界變的一片黑暗。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這麼多年他其實都是明白這些問題的，可是他總是選擇性的把這些東西深埋在自己的心底。不去碰便當做不存在，這些事是他選擇忘記。是他害可荼蘼，是他把荼蘼送入險境。

    這下子云曜慌了，猶如一個溺水的人，不論怎麼樣都是浮不起來。墜入了噩夢之中的他，眼睛開始慢慢變的通紅。

    “她……她現在怎麼樣了？”雲曜顫抖著聲音開口詢問妖王，妖王說得對。他其實都知道竊取金蓮的事情有多多嚴重，要是當初他沒有被荼蘼送回妖界的話。要是由天帝當初處置他的話，恐怕死一萬次都是嫌少的。可是……荼蘼不一樣啊，她是菩提境的上神。她從小和神帝大人一起長大，她在神帝心底的重量誰都能掂量清楚。因為這個雲曜一直抱有僥倖心理，這件事要是由荼蘼揹負的話她頂多只會被神帝責罰一番。自己逃脫罪責，荼蘼受懲是最好的結果。可是他心裏清楚，竊取金蓮是何等的罪責，就算是荼蘼恐怕也會吃不了兜著走。現在他終於知道怕了，知道荼蘼會被自己害死，知道自己打心底都在後悔。

    “荼蘼上神的懲罰神界從未對外公佈過，只知道神帝爲了補償仙界，將仙界與神界的能連締結。讓仙界在神界力量溫樣下恢復，這真算得上特別珍貴的補償了。可是雲曜，就算已經超額補償了仙界可神帝還是要給六界一個交代。六界之中都在傳說荼蘼雖然被上神保住了性命，可是懲罰卻是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的嚴厲。”妖王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樣的動作讓雲曜的心都是高高吊起。腳下忍不住上前一步，手也是不受控制的微微抬起。

    片刻，雲曜的手還是無力的放下。眼眶之中忍不住涌起溼意，這一刻他心底最後的期望終於是被打破，他的心從那一刻沉到了谷底。

    “你知道的我即將進入神境，而那通往成神之路上的雲梯我也曾經見過了。只是我沒有成功登上去罷了，很稀奇的是。曾經只有彩雲的雲梯入口處出現了一座石像，是一位姑娘。她的手裏舉著長明燈，照亮成神之路。而在那石像的腳下，有著花朵綻放，我記得我在古書之上看到的荼蘼花就是那個模樣。”

    雲曜連連後退幾步，最後還是蹣跚跌倒在地。那眼眶之中的淚水終於是忍不住落了下來，他為自己構造的夢境還是破碎了。還是被現實殘忍打碎的。

    “之後我曾經嘗試再去看過幾次，我確定。跪地舉燈，照亮成神之路便是神帝大人給荼蘼上神的懲罰。不過我不知道時間要多久，反正自從你回來。直到現在，以前多年了那座石像還在那裏。雲曜，請你記住，你現在的一切都是荼蘼用自己的一切為你還回來的。還請你能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