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衿點頭，沒有理會顧思全的表情，就連爺爺的叫聲，都沒有回答，面無表情跟著村長去了他家。

    村長家裏的一個房間，早就佈置成了喜房，但卻有刺眼的白色摻雜在中。一個棕色樟木箱子已經開啟，顧子衿看到了金燦燦的嫁娘鳳冠霞帔。不得不承認，她被炎陽的手筆驚豔了一把。一直到日頭西落，顧子衿都沒有能夠閤眼。

    因為想到第二天的事情，她還是緊張了。手機被她關機了，跟媽媽發了條訊息說爺爺生病了她回顧村照顧兩天。根本，沒有想把這個荒唐的婚姻告訴她媽媽。

    雞鳴破曉，村長的老婆敲了敲門，得到顧子衿的允許，帶著兩個村裏的老嫗進來，“子衿吶，我們來給你上妝，你且安心別動就是。”

    顧子衿點頭，按照規矩，上妝前，需要淨身。也就是洗澡，洗乾淨！顧子衿泡進了沐浴桶裏，泡了半個小時的鮮花浴。任由著三個婦人給她穿上一件又一件繁瑣的嫁服。頭上帶滿了珠釵翠玉，每隻手各套了五隻金鐲子。臉上被婦人們畫了一層又一層的白粉麪，又畫上了不知道的黛眉，唇色。直到最後，顧子衿抬起頭，鏡子裡的人，她已經不認得了。那，還是她嗎？

    被人迎著出了門，一步一步攙著去了顧村的祠堂。

    “子衿吶，從現在開始，你要在祠堂裡一個人呆著，直到雞鳴落山，儀式纔會開始。”村長夫人看到顧子衿點頭，這才領著眾人出去。

    顧子衿一個人坐在祠堂裡，陰森森的，說不怕。那是假的。而且，她耳邊還有莫名奇妙的說話聲音，聽的她心裏發毛。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唉，這麼好的一個女娃兒，被毀了啊！”

    “還不都是你們這幫老頭子乾的！咱們顧家村什麼時候需要一個女娃兒出去…”

    “呵，難道你希望咱們顧家村香火盡斷碼？！那位大人手下的判官說的話，可不是假的！”

    “還不都是你那個好兒子乾的！咱們至於淪落成這個樣子嗎？！”

    “好了好了，都別吵吵了，這娃兒臉色不好，不會能聽見咱們說話吧？！”

    顧子衿只想翻白眼，臉色不好？他哪隻眼睛看出來的？她臉塗成那個鬼樣子，還能看得出臉色？

    不過，她也聽出來了。這些聲音，都是顧家村歷代的長輩們的聲音。也算是本家人不會對她有惡意。因為這些聲音，反倒讓顧子衿心裏好過了些。沒有那樣的恐懼感。

    一聲雞鳴，太陽準備落山，送嫁的隊伍也過來了。嗩吶聲響，鑼鼓鳴天。顧子衿頭上蓋著紅蓋頭，被迎上了一臺紅轎子。真的是有八個人抬著的，這算不算是，八抬大轎的大禮？送嫁的隊伍中，有穿紅穿白的人，還有人一路揮灑黃紙。這究竟，是一場喜事，還是喪事？從祠堂穿過一片泥地，那是顧家村的祖墳。最後回到顧子衿爺爺家裏。

    家裏凡是有小孩的，婦女年輕的，都被勒令不準出門，整個顧家村只有那條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

    一路上響著嗩吶鑼鼓鞭炮之聲。

    轎子中的顧子衿，正擰著自己的衣袖，秀眉也緊緊的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