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鬼話中元 18
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最接近音樂教室,楊柳月的情緒就越激動,表情和神態就越發正常。
直到楚海把音樂教室的大門開啟,楊柳月脫口而出了一句話:
“就是這裏。”
和她之前說話時完全不同,這四個字說得沒有任何的停頓,和怪異的感覺和正常人說話時完全一樣。
幾人依次走進教室,而這件教室給楚海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這裏比這座教學樓裡面任何其他地方都要乾淨。
包括那個高二一班在內。
當初檢查高二一班教室的時候,就算是被清掃過,楚海還是能在課桌附近,講臺的角落等地方找到相當多的泥土或者說垃圾。
但是這個音樂教室,楚海是看不到任何一點的灰塵。無論是地面,還是其他的地方。
想想就能明白。
畢竟那裏只是學生清掃的成果,而這裏卻是某位生魂多年來的執念,一點可比性都沒有。
音樂教室前門正對的位置,是一個被布緊緊蓋著的物體,楊柳月跑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布掀開。
這是一架鋼琴,看起來已經歷史悠久了,但被保養地非常好,鋼琴的上面還放著一本稍顯陳舊的琴譜。
不用楊柳月再請求什麼,白小玲已經坐到了鋼琴前面,開始嘗試著彈了一點音調。
很流暢,也沒有雜音,無論是鋼琴的質量,還是白小玲的技術都無可挑剔。
白小玲對著楚海他們笑了笑,她的馬尾辮翹了起來,搖來搖去,顯得其主人十分得意。
和其他教室不同,音樂教室並沒有課桌,只是在靠窗那邊擺放著一排木製的階梯。這應該就是音樂教室的椅子了。
做完準備,楊柳月來到估摸會長的身邊,伸手就從她的揹包裡面把照相機和照片都拿了出來。
“請你們幫我拍下來。”
接著她又把那個粉紅色的拍立得相機遞迴給了估摸會長。
“放心吧,柳姐姐,我一定會把你拍得漂漂亮亮的。”估摸會長拍著自己的胸脯向楊柳月保證道。
楊柳月感激地點點頭,然後她又把那張照片緊緊地攥在手裏。
照片就像是被火燒般慢慢化作灰燼,這些灰燼並沒有向下飄去,反而向階梯那裏飛去,轉變成一個個穿著和楊柳月身上這件完全相同的校服。
隨著照片逐漸消失,楊柳月的身體也開始變得暗淡。
就在她的身影若隱若現的時候,兩隻手一左一右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她的身影立馬穩定了下來,不僅如此,甚至還要比之前還要凝練不少。
“海兄,深藏不露啊。”看著和自己做著同樣的動作的楚海,默語略顯驚訝地說道。
“彼此彼此,做正事要緊。”楚海回道。
此時照片完全消失了,階梯上也完全再現出照片之上的狀態。
楊柳月慢慢地向着階梯走去。
她走得很慢,並不是因為她已經沒有了力氣,而是因為她在檢查自己身上的一切,是不是那麼完美。
她要檢查頭髮是不是散開了呢?髮卡是不是歪掉了呀?衣服是不是還有皺紋了?
她輕輕地捋了捋自己的頭髮,正了正自己的髮卡,一邊又一邊地整理自己的服裝。
做完這些,她才緩緩走上了臺階,走進了人群中間,走到了屬於她的位置。
臺階上站滿了“人”,就如同照片上面一樣,與照片不同的是,這次終於沒有人缺席了……
白小玲彈奏出的音符在整間教室裏麵跳動,這些“學生”異口同聲地“唱”著歌。
這些“學生”的歌聲並沒有辦法穿梭時空,楚海他們只能聽到楊柳月的歌聲。
楊柳月的歌聲相當柔和,加上有些憂傷的臺詞,聽得估摸會長眼淚汪汪得。
……
“咔嚓。”
估摸會長還沒忘記正事,她緩緩按下快門,閃光燈一閃,拍立得相機緩緩吐出一張嶄新的照片。
階梯上面的人也像是回到了相片一樣,緩緩的,就像是被橡皮擦掉一樣,消失了。
“謝謝……”
楊柳月也跟著她的同學們一起消失了,再完全消失之後,整個空間裡面,響起了它最後的一句話。
隨後粉色的小巧相機也如同完成使命一般緩緩的消散了。
只有這張照片儲存著這最後的記憶……
楚海把照片接到手中,看了一下:
和之前的那張合影一樣,上面楊柳月正在凝視著照片側面正在指揮的一名男生。
“這個應該就是李天吧,也是個線索……”
楊柳月凝視地那位男生,相貌很普通,氣質卻十分出眾。
“默語,你會不會給人相面啊?”
看著這個人,楚海若有所思,可是連叫了好幾聲,默語都沒有搭理他。
楚海轉身看去就發現這傢伙似乎想要趁著自己的師妹被感動地稀里嘩啦的時候,給她灌輸一點知識。
“……生魂作為一個特殊的魂體,同樣存在由執念所支撐的存在,和普通的怨靈相同,當執念被滿足之後,生魂也會消失,不過只要生魂的主人仍然存活著,那麼生魂就會回到主人的身體裡面。這樣主人就會恢復健康,甦醒過來了……”
默語講得挺多,可連楚海都能感覺地到,估摸會長連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最後還是白小玲聽不下去了,走過來說道:“走吧,既然已經把事情都解決了。別忘了我們在天亮之前必須離開這個鬼地方。”
“好吧。”默語也算是放棄在這裏教授自己的師妹。“我們直接從玻璃門那裏出去嗎?”
白小玲搖了搖頭:“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不把大門的鎖鏈開啟,就算我們的肉身離開這棟教學樓,我們的靈魂也會留在這裏的,成為和柳學姐一樣的生魂的,不管我們從什麼地方離開。”
“柳學姐……”估摸會長的情緒還有點滴落。
楚海一臉無語地看來默語的身邊,小聲說道:
“我說,那位學姐的名字不是楊柳月嗎?”
“順其自然,順其自然。”默語擺了擺手。
“喂,你會不會相面啊?”楚海又一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