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秦空在宴會之上吃的與喝的很舒服，但是在宴會的過程中，秦空卻一直覺得有些不自在。當然這也很正常，雖然說他的身手和見識可能要比在座的大部分的人都要厲害上一些，可是這些人可都是在官場中摸爬滾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精了。

    而且甚至有不少貴胄，都是自幼接受這種文化教育的，所以面對這種場合時，肯定也就會比秦空更加的泰然，而秦空也就自然會覺得自己實在是和這些達官貴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當晚筵席結束之後，正當諸位官員都三三兩兩的離開了紫禁城返回各自的府邸之後，擔任戶部侍郎的卓敬卻是不僅沒有著急動身回家，反而是來到了建文帝面前開口說道：“啟稟聖上，微臣有一事需要向聖上您稟告一番！”

    “噢？有什麼事情，卓侍郎儘管開口，說與朕聽聽便好！”建文帝今天晚上大宴群臣之後，見到臣子之間關係融洽，而是又見到大明王朝又是如此的人才濟濟，再加之想到燕王與邊關大破北元，心中不由得豪氣陡生，自然也就免不得多喝了幾杯。

    “回稟身上，此事關係甚大，所以微臣希望能夠到一個稍稍僻靜的地方再進行呈報，而不是在這武樓的大殿之中！”

    “卓侍郎，有什麼話不能在今晚筵席上向朕講述，偏偏要等到私下呢？”建文帝向着卓敬頗為不滿的抱怨了一句，不過念在他頗有些才華，便繼續說道：“那好，那朕就移駕御書房，你隨著朕一同前來,在慢慢稟告便好！”

    “謝主隆恩！”卓敬回話道。

    建文帝和卓敬兩人來到御書房後，卓敬便開門見山的詢問道：“聖上，微臣今天在宴會之上發現燕王他神色頗為驕縱，一言一行之間，也頗有些倚老賣老的意思，所以微臣覺得燕王他可能多少有些不臣之心！不知聖上對此事如何看之？”

    “卓侍郎放心吧！燕王他雖然驍勇善戰，不過說到底也不過只有一州之地，如果真的有什麼逆反之心，或者被旁人的妖言迷惑了造起反來，朕自會調動全天下九州所有的兵馬前去降服他！”建文帝回話道。

    “而且燕王的軍隊能戰善戰，朕手中的軍隊可也一點也不差！”建文帝繼續補充道。

    “聖上此言差矣！”卓敬聽了建文帝的計劃之後，不由得著急起來，隨即連忙繼續進言說道；“燕王雖然只有一州之地，可是他已然在北平府中耕耘多年，已然成為北平府中民心之所向，而且再加上北平與北元接壤，那裏可都是一些能征善戰的驍勇之輩！”

    “再加之如果發生戰爭！就算燕王以一州之地對抗天下，到時候也免不得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生靈塗炭的浩劫！”卓敬接著說道。

    “哦，那關於此事，卓侍郎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麼？不妨直接說出來便好！”建文帝開口說道。

    “回稟身上，微臣聞知燕王獲勝之後，日思夜想，想出了一條極佳的計策，因此今晚特來獻給聖上！”卓敬說道：“燕王之所以能夠如此驕橫，無非就是一來仰仗著自己軍功赫赫，二來燕地的人大都為他所用罷了！”

    “所以微臣以為，應該將燕王從北平府調任到南昌府，讓他離開自己經營多年的地盤，這樣便相當於解決了燕王身上一般的隱患！”卓敬繼續開口說道。

    “調任南昌府？”建文帝頗為驚訝的回話道，因為他根本沒想到卓敬竟然會提出這樣的意見。

    “而且還有一件甚為關鍵的是，南昌府距離應天府比起北平府距離應天府的距離足足少了接近一半！再加上燕王年紀較身上大了不少，到了南昌府後想重新經營到北平府這個程度，必定要花費上不少的時間，這樣也就方便聖上控制或者說鉗制燕王的繼續發展！”卓敬繼續說道。

    “如今燕王剛剛立下大功，卓侍郎便讓朕貶謫有功之臣，這恐怕有些不妥吧！”建文帝聽言之後，先是沉思了一會，隨後纔開口說道：“到時候傳出去，朕不僅不賞有功之臣，反而因為無辜的猜疑而降下罪來，到時候群臣免不得會寒心啊！”

    “聖上啊，正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這防患於未然的重要性，微臣自然是不需多言了！”卓敬著急的說道。

    “再說就算燕王他撤離北平府，又能讓哪一位藩王能夠接仁北平府呢？”建文帝反問道。

    “這北平乃是龍興之地，所以微臣以為不應該由哪位藩王來駐守，相反應該在朝中擇一能臣和一武將一同前去治理！”卓敬聽言之後回話道：“這樣一來，這一文一武兩位臣子不僅能夠相互制衡，也可以很好的替代燕王或者說某一位藩王的作用！”

    “滿口胡言亂語！”建文帝斥責道：“這藩王守邊疆乃是明太祖定下來的規矩，按照卓侍郎你的意思，朕難道要改動祖規不成！好了，卓侍郎，雖然朕知道你是爲了家國社稷擔憂而出言勸導與朕，不過有關此事，朕心意已決，所以卓侍郎就不要再提起了！朕接下來也會積極訓練軍隊，以應卓侍郎你的‘防患於未然’之語！”

    “哎……”卓敬聽了建文帝的話後，深深的在心裏嘆息了一聲，隨後只得開口說道：“好的，微臣知道了，那既然如今時日已經不早了，微臣就先告退了！”

    “好的，今天這個事情就此打住吧，今後不許再議了！卓侍郎你就先下去吧！朕也累了，準備休息了！”建文帝頗為疲倦的對著卓敬開口說道，而卓敬見狀之後，只得再度對著建文帝行了一個禮，便隨即緩緩退出了御書房。

    在卓敬離開了御書房，向着紫禁城之外走去的時候，又是不由得在心裏感慨了一聲：“哎……沒想到聖上竟然不用我言，難道大明王朝的這個磨難是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