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城北極陰之地相對應，這城南則是陽氣最旺盛的地方，和乾屍之類吸了陽氣能復活不同，鬼妖之類還是挺畏懼陽氣的，以至於這個地方雖然偏遠了些，遠離市區，但妖鬼之流，也不願意來這裏。”

    劉陽給我解釋著便圍著那屋子四處轉了轉。

    我好奇問：“那這個老人也是道士了？”

    劉陽搖搖頭：“應該不是，頂多是知道些風水之術吧，他要是道士，肯定能察覺到這兩隻妖，像你這樣連妖和鬼都分不清的道士畢竟在少數……”

    我發現這個人的嘴越來越毒了。

    劉陽也不理我仇視的目光，跟著縣長進去了。

    老人聽聞我們的來意，眉頭已經皺起來了，對著縣長說：“以前的事你們不要過問，就照著我說的去做，請那兩個道士做法，一切就會消失的。”

    “老頭子別胡攪蠻纏了，有什麼隱秘趕緊告訴我們，你再不說，這個縣就要死人死絕了。你自己快入土了，你是要全縣的人給你陪葬嗎？”劉陽罵出口。

    劉陽突然罵罵咧咧起來，看得出來他也有些著急。

    那老人被這一罵給罵愣住了，怔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劉陽繼續補刀：“我不管你知道什麼，你給我趕緊說出來！縣裏麵一直在死人你都沒覺得不對勁嗎？”

    那老人抬起頭，渾濁的雙眼看不清神色，問：“縣，縣裏還是一直死人嗎？”

    “廢話，不然請我們來調查做什麼！”

    “呃？他們不是來請你做法麼……”

    “……張揚你閉嘴！”劉陽瞪了我一眼，我趕緊閉嘴。

    我看見那老人臉上露出驚疑的神色，嘴裏囁嚅了一會，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們問幾十年前發生了什麼……我知道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和這有關……那時候我還小，還是後來家裏的老人跟我說的。”

    老人跟我們講，民國時期，這偏遠的縣城並不像外界那般混亂，人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活得倒也自在。

    後來這射陽縣來了個女人，自己一個人居住，還帶著個孩子，靠幫人家洗衣服，給人家做短工過活。

    本來也沒什麼，其他人也都接受她，最多背後裡說說她的閒話。

    可是那一年收成很不好，逐漸有人餓死。當時這裏十分落後，很多事情是由“族長”來決定的，並沒有縣長這種說法。

    族長說這一帶可能進了什麼髒東西，便請了道士做法捉妖，後來那道士捉到那女人頭上了，說那是個鬼母。

    就是她給別人洗衣服，讓別人佔了晦氣，時日一長周圍這一片區域都染上了晦氣，所以導致收成不好。

    如果不把那個女人處理掉，其他人最後只能餓死。那道士還說，那個女人的小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同樣不能留，不然不過多久，會引來大災。

    那女人本身就沒什麼好名聲，突然來到這個村，不受待見也是正常的。族長帶著人去質問她，她當然不承認了，最後族長說，這個鬼母任憑那道士解決。

    那道士提議把鬼母封印，封在這縣城裏，有鬼母鎮壓，不僅能保證這一地帶的風調雨順，不過他的道行並不高，所以封印每十年就要加強一次，不然鬼母容易出來作亂。

    說到這，那老人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好像……好像封印那個鬼母用的引子，就是她的孩子。”

    我和劉陽都沒說什麼，不知怎麼的，我竟然有一種射陽縣被下詛咒是應該的錯覺。

    我搖搖頭，甩掉了那個想法。儘管那個“族長”座的事我不敢苟同，但是這和後代沒什麼關係，更何況安魂救人，這是我的本職，也關乎到我的性命。於是我們聽著老人繼續講下去。

    說來也奇怪，那個鬼母不承認自己是鬼，更不承認收成不好與自己有關，但是道士施法術捉她的時候，她居然也沒有反抗。道士很輕易地就把她制服了。

    加強封印的方式也很簡單，就請個道士來做做法，驅驅妖，按照正常流程走一遍，那個封印會自己吸收能量進行加固。

    劉陽點點頭，頗為同意，他和我說當初那縣長找到他，就是和他說去射陽縣做做法就行了，給的報酬還頗高。

    我問：“你當時就沒好奇過人家為什麼給這麼豐盛的報酬麼？”

    劉陽回答的十分乾脆：“沒有，完全沒有。有錢拿，不賺白不賺。”

    我滿臉黑線。

    老人頓了頓，說：“那時候家裏的大人說，後來真的是年年豐收，不過再後來仗就打到這裏來了，倒是死了不少人。”

    從那老人屋子裏出來我大概能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這個射陽縣裏因為那個不知哪裏來的三腳貓道士，封了一隻鬼母，妄圖能使這片土地風調雨順。

    “那個鬼母應該就是我們那天見到的那個女鬼。”回去的路上，劉陽思索著說。

    我點點頭，甚是認同，那個鬼長得就跟那些普通女鬼不一樣。

    “對了，劉陽，一會有事情跟你說。”

    我已經做好打算，準備把陰館的事和劉陽說說。

    回到酒店，道別縣長後，我把劉陽拉到房間裡，把陰館的事一股腦原原本本和他說了。

    ……

    沉默，房間裡是無聲的沉默。

    我看不懂劉陽臉上的神情，他從剛剛我講完陰館的事開始，就一直是這個樣子，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忍不住了，聲音裏帶上了一絲怒意：“你幹嘛這個樣子看著我，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劉陽不說話。

    過了一會，他突然出聲，聲音裡竟然帶上了一絲沙啞：“也就是說，你真實身份是一個陰館館主，不僅如此，我們要解決的鬼，還是你陰館的鬼？”

    我點點頭。

    “草！你TM就不能早點告訴我，這一般的鬼和普通的鬼能一樣嗎？”劉陽啐了一口。

    “這不都差不多嘛，而且正因為是陰館的鬼，我纔可以制服它啊。”我試圖狡辯。

    “差不多個屁！”劉陽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突然頓住，轉身對我說：“那，那預言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