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一路顛簸，一路向北。

    蘇牧全神貫注的刷了兩個小時的獄靈APP，再抬起頭的時候，車窗外已經滿是連綿不絕的高山，山的上方是層雲，雲的上方是藍天。

    將車窗開啟一條縫，撲鼻而來的是滿滿的青草香味，很淡，很清新。

    青草中夾雜著無數不知名的野花。

    路邊的建築從高樓大廈變成低矮的平房，從平房變成土坯房，房屋的牆面上全都是各種標語。

    “森林護我家，防火靠大家。”

    “防森林火災，保綠色家園，築生態屏障。”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森林防火，重在堵源。”

    “森林無火家家樂，生態優美人人康。”

    大巴車開始減緩速度。

    蘇牧乘坐的12號大巴車是車隊的最後一輛，過進山關卡的時候，路邊站了一排頭髮花白的老太太，人人都眯著眼，可能是年邁古稀，就連瞳孔都開始泛黃。

    自古進山一條路。

    估計再往後也就沒了分岔路口，車隊也沒怎麼等，誰過了關卡誰就先朝前面開。本來像這種盤山路就多轉彎，前後車相隔太近也危險。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蘇牧盯著手機上的獄靈APP，忽然就開始犯困，並且這睏意來的著實有些兇猛，分分鐘就睡著了。

    睡夢中。

    蘇牧的眼前開始閃過各種各樣的碎片，就跟過電影一樣，有些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有些就很真切。

    隱隱約約，蘇牧能夠感覺到，這些碎片似乎是記錄了一個少年闖蕩的經歷，只不過蘇牧沒有見過那些碎片中的場景。

    浪跡天涯的少年。

    忽晴忽雨的塵寰。

    有夢為馬。

    隨處可棲。

    大千世界，多少甘甜困苦，命運坦途，不服拔劍。

    蘇牧盯著這些模糊的碎片，瀏覽了一個少年的十年，直到有一天，少年來到一處叫洛水的河畔邊，遇到一位紅顏。蘇牧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但是隻看身段就已經美的無與倫比，少年想上前，但是又怕唐突，最後只是站在河畔邊，遠遠的凝望。

    這一望便痴了心。

    這一望便是看不盡也看不完。

    這夢彷彿也定格在這一瞬間。

    “轟隆。”

    “轟隆。”

    震耳欲聾的雷鳴，猶如平地裏的炸彈，直接就將蘇牧從夢中驚醒，驚的全身汗毛都樹立起來。

    九歌山速來就有十里不同天的說法。

    山中氣候多變。

    蘇牧睡著前還是豔陽高照，烈日當頭，這時候竟然已是雷雲壓頂，邪風陣陣。

    有幾個沒睡覺的女生，直接就被嚇得尖叫一聲。

    不多時，伴隨著一陣噼裡啪啦的輕響，擋風玻璃上就滿是雨滴了，再往窗戶外邊看，遠方的群山已經是煙雨朦朧，看都看不清。

    說時遲那時快。

    一分鐘前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點，分分鐘就變成了傾盆大雨，白花花的雨幕疾風驟雨一般瘋狂的拍打在車窗上，發出棒棒棒的響聲。

    滿車的人也跟著這雨聲開始緊張起來，要知道大巴車旁邊一米的位置可就是山崖，這要是一個不留心，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屍骨無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