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傘中的灰色空間，視野範圍似乎比之前擴大了少許。

    如果說之前視線能看到的範圍大約有一個四人辦公室那麼大，現在已經擴大到一個舞蹈教室那麼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擊殺了一堆猿嗔獸的緣故，大黑傘吞噬了不少能量。

    香爐依然在灰色空間的最中央，這時候多出來一縷遊動的黑煙。

    “你的境界還未通靈，幸好修煉的是獄神訣，又吃了不少香爐煉化出的丹丸，所以勉強可以施展出一階咒法。”

    “看清楚了，留給你學習跟熟練的時間並不多，自己的命運自己把握，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非男非女的聲音從遊動的黑煙處傳來。

    話終。

    這縷黑煙忽然變幻成一個絕美俊逸的人類模樣，看不出是男是女，只是感覺美到了極致。沒有再廢話，這縷黑煙幻化的人，右手猛地舉到胸前，指尖緩慢的在空間勾勒出一串詭異的符號。

    最後一筆結束，半空中便出現了一團熾熱的火焰，黑煙指尖一甩，火焰在空中形成一根長棍的模樣。

    黑煙握住火焰長棍，隔空開始遊走，長棍在這人的手中，看不出用了多少力道，但是卻剛柔並濟。每一次的力點，每一次的先鋒手，每一次的避力，走生門，每一次的控制圈，運轉圈點……

    同樣是使用長棍，蘇牧就如同毫無章法的小混混，拼的是一腔熱血，狹路相逢勇者勝，棍棍擊打要害，力求傷敵。

    而灰色空間中的黑煙，長棍在它的手中，儼然是一件藝術品，每一招每一式，不僅毫無破綻，甚至是賞心悅目。當然，這不是說這種長棍沒有殺傷力，反而是一種返璞歸真，攻擊沒有破綻，自己同時還不受傷害。

    蘇牧設身處地的將自己放到黑煙的對面，瞬間變是冷汗連連。

    站在一旁欣賞是一種美，身臨其境，面對的就是浩瀚的洪水，吃人的猛獸，攻擊中甚至還帶著一種詭譎的威壓。

    一遍結束，黑煙又從頭開始演練，第二次的速度明顯比第一次快了許多，咒法符號卻並沒有消失，似乎是爲了讓蘇牧記憶的更加清晰。

    蘇牧瞪大眼眸，一動不動，整個人都沉浸到身前的景象之中，設想自己就是那一縷黑煙，指尖如何去繪製咒法，長棍如何去進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車廂中。

    蘇牧的身前已經沾染了一大片星星點點的血跡，地獄生物是不會流血的，那這些血跡就只能是徐囡囡的。

    小姑娘原本穿的是白色體恤跟藍色牛仔褲，現在整條褲子破了十幾個洞，膝蓋上還被抓了兩道血痕，白色T恤更是遍佈鮮血，肩膀跟手肘甚至被咬下來一塊肉。

    悽慘無比。

    可是徐囡囡沒有倒下，右手死死的攥著菱盾，半蹲著身子，將蘇牧護在身後，左手的藍色熒光已經微弱到幾乎看不見。

    不遠處的車廂地板上，有幾頭受傷的猿嗔獸，四肢或者胸口位置全都結了冰，很顯然是徐囡囡的傑作。

    “呸！”

    徐囡囡吐出一口血水，使勁咬了咬嘴唇，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第一次跟‘獄’近身搏鬥，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心裏不斷的告誡自己：“五分鐘馬上就要到了，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說話要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