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鬼知道為什麼？”

    獄靈被大黑傘擊殺，死後的御魂直接就被吞噬，灰色空間中，三股意識開始詢問蘇牧：“是煉化還是馴養？或者直接讓山鬼吃掉。”

    香爐跟小丑面具的意識都非常機械，只是單純的詢問，而山鬼的意識就很情緒化了，她甚至表達了自己極度的渴望：“這隻御魂很特殊，神識非常強大，煉化成丹丸就浪費了，如果可以給自己吃，會非常有助於恢復，能抵得上幾十顆最普通的一品紫色丹丸。”

    權衡再三，蘇牧沒有扛住山鬼的哀求，御魂被山鬼整個吞掉，總算是有能力幻化出一件衣服，精神也好了很多，按照山鬼的說法：“她現在的實力已經恢復到一星獄靈的水平。”

    聽著好像恢復的很快，可距離二星巔峰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路漫漫啊。

    將餘爽幾個人送走，蘇牧本來是要回學校的，大晚上在外面溜達還是蠻滲人的，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又走回了夜市，來到那個光明烤饅頭的攤位前。

    營造氣氛的小夜燈纏繞著光明二字，頗有些諷刺的韻味。

    “後悔了？”

    蘇牧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不用轉頭看就知道，是唐無敵。

    搖了搖頭，蘇牧很沉穩的說道：“不後悔。”

    “他是獄，我是人，他沒有能力吃掉我，我有能力擊殺他，自然是這個結果，合情合理。”

    唐無敵呵呵一笑。

    “如果他原本就沒有想過要吃掉你們呢？”

    蘇牧微微一愣：“不可能，沒有地獄生物是不吃人的，他們可是來自地獄，這是你親口說的。”

    唐無敵依然是雙手插在褲口裏：“沒錯，我是說過這些生物都來自地獄，可我沒說地獄的生物就全部該死啊。”

    “人尚且有好有壞。”

    “地獄總不會是清一色的黑吧。”

    “那還不炸鍋了，不用咱們管，他們自己就能自相殘殺、毀滅殆盡。”

    唐無敵指了指光明烤饅頭的招牌：“就比如這隻小獄靈，我昨天就發現他了，可觀察之後覺得，這隻獄靈其實沒什麼壞心思，他只是想別人品嚐自己烹飪的美食。”

    “這是一隻將廚藝當作夢想的地獄生物。”

    “他可以依靠強大的神識將你們困在夜市裏，自然可以悄無聲息的擊殺你們，為什麼他沒有？那是他不願意殺生，而且在他眼裏，你們是他的客人，是有機會品嚐他做的美食的客人，他自然不願意殺你們。”

    蘇牧聽著唐無敵的話，好像有些道理，但是又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既然把我們當客人，那有什麼必要將我們困在夜市裏呢？”

    “如果我無法識破這個幻境，是不是我們永遠都出不去？那跟死亡有什麼區別嗎？”

    “比死都難受。”

    “呵呵。”

    唐無敵輕笑一聲：“那你仔細回憶一下，你們是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被扔進幻境中的？”

    蘇牧凝神思索。

    腦海中的記憶碎片被瘋狂調取。

    搜尋那些因為幻境而被隱藏的部分。

    他們五個少年在夜市裏橫掃了一整條街，吃了無數的美食，然後一直玩兒到很晚，玩兒到快要散場，人流開始消失，他們也打算回家。

    蘇牧準備去叫車的時候，五個人無意中路過一個烤饅頭的攤位，當時蘇牧真的連這個小攤賣的是什麼都沒注意。

    “好吃的烤饅頭，幾位，來點烤饅頭吧？”當時那隻獄靈是這麼問的。

    “不了，不了，我們不吃。”蘇牧幾個人連人家烤的饅頭長什麼樣子都沒看，直接就拒絕了。

    很隨意。

    很沒禮貌的拒絕。

    一切真相大白。

    蘇牧卻很是無語，看著那塊‘光明’招牌，心裏想著：“不是你烤的饅頭不好吃啊，真的是吃飽了，沒騙你，吃的都快撐死了。”

    月光被烏雲遮蔽。

    夜風有些涼。

    正當蘇牧直愣愣的盯著‘光明’二字發愣的時候，警笛聲由遠而近，很快就包圍了夜市，並且封鎖了夜市的入口。

    四個警察在一個便衣的帶領下朝蘇牧緩步走來。

    “你好，請問是蘇牧嗎？”便衣似乎是認識唐無敵，但是看他的站位，又像是很懼怕唐無敵。

    蘇牧點了點頭。

    “沒有認錯人就好。”

    “我們是羊城獵獄所的下屬單位，這裏的善後工作就交給我們來負責吧。”

    “放心，不會有流言蜚語傳出去。”

    便衣指了指夜市四周的建築，隔牆有耳，蘇牧對獄靈做的事情，雖然發生在午夜時分，看到的人應該不會太多，但是肯定有。

    況且現在的城市建設都很完善，走到哪裏都有攝像頭，如果拍攝到蘇牧擊殺獄靈的過程，總會有些影響的。

    便衣他們就是透過監控發現的異常。

    只不過蘇牧破除幻境之前，在監控裡看，只會發現蘇牧五個人站在烤饅頭攤位前面一動不動。

    “你們認識我？”

    “為什麼要幫我？”

    “有什麼條件？”

    “事先說明，危險的事情我需要考慮一下，我只是個大學生，並不是蜘蛛俠。”蘇牧的警惕心很重，並且習慣把醜話說在前面。

    便衣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忘了跟你自我介紹了，我叫周勇，羊城派出所特別行動組的組長。3573號列車被怪物襲擊那個案子就是我來負責善後的，所以我肯定認識你。”

    “我現在不是在幫你，這本身就是我的工作，我的職責就是配合你們，配合你們新人類行動。”

    “忘了跟你說，你們學院下午的時候已經將你的資料上報了獵獄所。依照你現在的實力，再加上你之前拯救3573號列車的功勞，有關部門決定破格授予你L級赤色特級勳章。”

    說完之後，周勇從懷裏鄭重其事的掏出來一個赤色的金屬盒子，交到蘇牧手中：“這不僅是榮譽的象徵，更代表了你的實力跟品格得到了國家的認可。”

    “在很多時候，這枚勳章比獵獄者徽章都管用。”

    “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個特級通行證，解鎖許可權的鑰匙。”

    “放心，它不會束縛你的自由，也沒人會因此強迫你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