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飛下來時，瞳孔是縮緊的。

    "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黯羽希拉著白翎的手，焦急地問。

    "會飛的船……好多好多的飛船在到處飛。"白翎即使十分震驚，表情也如同一灘死水。

    "哇！"青妍聽到這個訊息，睜大了一對美眸。

    "什麼？飛船？"黯羽希一聽，心中頓時充滿了好奇。

    主艦——迦樓羅上，言祁心癱坐在駕駛室的長椅上，嘴裏叼著根棒棒糖。

    "啊……真是沒意思，那些傢伙都不反抗了。"言祁心肘搭在椅邊，手拖著腮，一副慵懶的模樣。

    "艦長，皇子的意思是……"一個魔族計程車兵走到他的身後，附耳道。

    "不著急，慢慢來嘛。把螞蟻一腳踩死有什麼意思？我們大老遠趕來，怎麼說也要玩得盡興呀。"言祁心舌尖舔舐了幾下棒棒糖，又塞回嘴裏，眯起眸子。

    魔族士兵聞言退下了，又一個魔族士兵走了過來。他脊椎骨上的刺一直長到肩胛骨的位置，顯然比剛纔計程車兵更強。

    "艦長，查到了，國王目前藏遁在地下避難所。"這個士兵一臉嚴肅地說道。

    "喲？他是鴕鳥嗎~"言祁心勾起嘴角，"這樣，你們準備一下，讓他出來透透氣。"

    "透透氣？"士兵不解。

    言祁心聞言，撓了撓銀色長髮，"嗯……我們的導彈還有多少？"

    "二十艘飛船，加起來一共有三百枚左右吧。"士兵翻閱了下筆記，回道。

    "一百枚，用來孝敬老爺子。"言祁心把大長腿翹到了操作檯上。

    "這……"士兵疑惑地看向言祁心。

    "聽不懂嗎？"言祁心咔哧一聲，咬碎了嘴裏的糖，叼著根小棍子，與那士兵四目相對，"一百枚定點導彈給我砸下去，讓他透氣。"

    "是。"士兵額頭冒出冷汗，轉身走出駕駛室。剛纔的一瞬間，他在艦長的眼神中看出了一閃而過的瘋狂與憤怒。

    門關上了，言祁心閉上了眼睛。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幕幕往事。

    那是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言祁心第一次來到魔界，睜開眼看到的，是暗色調的宮殿內室。兩邊的牆壁各掛著一排燭火，將氣氛感染得無比詭異。

    自己跪在冰冷的瓷磚上。腳腕上戴著腳銬，無法大幅度張腿，從而限制了奔跑這個行為。

    雙手各被一個魔族計程車兵押著，押得兩邊肩胛骨痠疼。

    言祁心抬起頭，透過銀色的長劉海，看到一個男人坐在王座上。

    這個男人肩膀寬闊，身披輕甲，有些殘破的披風垂到地上。他五官端正，眉目冷峻，一看就知道是久經沙場的狠角色。

    黑髮披在肩上，兩邊各圍著一條向上豎起三個尖刺的鐵髮箍，就像裂開的王冠。

    段千絕，段千闕的弟弟，在他失蹤後以強硬手段接過了魔尊的位子，一上任就血洗了魔族的幾大貴族，將開銷從供養奢侈糜爛的貴族轉移到了開採地下礦物。

    其施行之迅速讓人不得以懷疑，他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這幾手。

    "在我哥失蹤前，我就從人族的耳目中注意到你了。"段千絕從王座上站起身來，身上的鐵甲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言祁心沒有說話，他巴咂巴咂了嘴，一臉頹廢樣。

    "魔族比起人族，可以說強，也可以說弱，二者處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中。"段千絕看著言祁心說道，"強，在於我們魔族可以馴養魔獸且體質過人，弱，在於我們沒有靈器，缺少功法。"

    "嘰嘰歪歪，到底想說什麼？"言祁心抬起頭，一對紅瞳的眼神充滿了無辜，語氣無比委屈與不悅。

    "我需要一個劃時代的武器，一個能徹底打破這平衡的武器。"段千絕一步步走下臺階，來到言祁心的身前，雙手捧著他的兩邊肩膀。

    "我需要你。"

    ……

    言祁心睜開眼睛，迦樓羅的合金玻璃外白雲悠悠。

    "好像做了一個夢。"言祁心說著，打了個哈欠，用絨布擦了擦單邊眼鏡。

    "報告艦長，轟炸完畢。"一個魔族士兵在駕駛室門外說道。

    "喔？我們飛船的隔音效果這麼好嘛。"言祁心有些驚訝，一百枚導彈的爆炸都沒把他吵醒。

    他走到窗邊往下看去，全是轟炸後瀰漫而起的灰塵，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