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待在這裏了……”陳洛雅站在城堡前，對剛開啟門的封明胤說到。

    “看到這個‘是非之地’，感到害羞啦？”啼聽沒良心地笑著，露出小虎牙，晃動起尾巴。

    封明胤眯起眼睛看向啼聽，她脖子一縮，連忙閉緊了嘴巴。

    “我想去街上散散心。”陳洛雅垂眸說到，“這個城堡，和這整個貴族區，讓我有種錯覺……”

    “就像是被國王軟禁了一樣？”封明胤關上門，笑吟吟地說。

    陳洛雅點了點頭。

    “可是這裏的火爐很暖和誒……而且一到飯點，還會有人送烤乳豬什麼的過來……”啼聽自言自語到，而後看向封明胤，這眼神彷彿是在說“再考慮一下嘛，再考慮一下嘛”。

    “那我們去逛街吧。”封明胤笑著說到，牽起陳洛雅的手，朝啼聽走去。

    “……”啼聽吐了吐舌頭，搖身變成本相，伏下了身子。

    克達米亞的街道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熙熙攘攘，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讓剛從靜謐的森林走出的封明胤有些不適應。

    冬季已經結束了，可這和寒冬沒什麼區別的“春風”，一陣又一陣地從天邊涌來，讓眾人都有種春天還沒到的錯覺。

    千夜從靈飾中飄了出來，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盯著和封明胤牽著手的陳洛雅。

    “你醒啦！”變回人形的啼聽笑嘻嘻地說到，湊近了千夜。

    “主人，抱抱！”千夜嘟著小嘴，朝封明胤伸出手。

    “不抱，這麼大個人了，還要抱抱。”封明胤笑著彈了彈她的額頭，“和啼聽玩吧，我還牽著洛雅姐姐呢。”

    千夜捂著額頭，十分委屈地巴望著封明胤。

    “說好和千夜永遠在一起的……拉過勾的……”千夜滿是醋意地呢喃著，變成了靈體，飄回了靈飾中。

    “誒？為什麼不陪我玩？”啼聽眨了眨眼睛，聳動了下獸耳。

    封明胤遲疑了一會兒，抿了抿嘴角，牽著陳洛雅的手往前走去。

    “別牽我了，你就抱抱千夜吧。”陳洛雅默默說到。在剛纔的一瞬間，她有種搶了小朋友心愛的玩具的錯覺。

    “不能寵壞她了。”封明胤淡淡說到，突然側過臉看著啼聽。

    “幹……幹嘛？”啼聽有些被嚇著了，後退了半步。

    “我看你每天都穿著這一身衣服，要不要給你買幾件小裙子呀？”封明胤笑吟吟地說到。陳洛雅也看向了啼聽。

    確實，她一直都穿著這一身收腰黑色連衣裙，裙襬短短的蓋在大腿上，看起來冷嗖嗖的。

    “哇！真的嗎？”啼聽再怎麼說也是個小女孩，即使在冥府待了不知多少歲月，內心還是一點也沒變的。她興奮地搖著尾巴，滿臉欣喜地看著封明胤，“主人最好了～”

    “……”

    啼聽站在服裝店的落地鏡子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身無比可愛的蕾絲女僕裝穿在她身上，裙襬還是一樣的短，但腿上套上了過膝白絲，並不會冷了。她的獸耳聳動了幾下，小臉紅通通的。

    “這件衣服真是適合極啦！”店老闆露出了職業微笑。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封明胤扶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啼聽。

    “她不喜歡就算了吧？感覺啼聽表情怪怪的。”陳洛雅有些關切地說到。

    啼聽向陳洛雅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啼聽，這套衣服你喜不喜歡呀？”封明胤露出令啼聽心悸的笑容。

    啼聽額頭流下一滴冷汗。

    “喜歡，啼聽很喜歡這套衣服。”啼聽彎眸笑著說，內心慌得一批。

    “那你撒個嬌吧。”封明胤笑得更濃了。

    聲音入耳，項圈發作，發出淡淡的金光，店裏的人都看了過來。

    啼聽雙手縮在胸前，握拳擺動，提起右小腿，獸耳聳動了一下，女僕裝收腰襯起柔軟，朝封明胤眨了眨左眼：“主人～”

    店內一瞬間安靜了。

    在令人窒息的幾秒過後，發出了滿堂吆喝聲與鼓掌聲。

    終於啊！在見到啼聽後的第一秒，封明胤就在幻想這個場景。這也算圓夢了吧！啊啊啊！好興奮啊！

    啼聽捂著裙襬，臉頰紅得如同蘋果，小跑向店門外。

    陳洛雅踩了封明胤一腳，封明胤伸手要叫住啼聽，啼聽卻在店門口自己停下了腳步。

    她抬著頭看向天空，雙腿微微顫抖。店內的喧譁聲竟然被街道上的尖叫聲掩蓋了。

    封明胤和陳洛雅對視一眼，一同往店門口跑去。

    又是一陣身體每一個毛孔都再熟悉不過的寒風，從天際翻涌而來，這一次的風，比以往的都要洶涌，如同浪潮一般，席捲了一切，所有人不得不用手臂護在臉前，半蹲下來亦或是扶住身邊的什麼東西。

    服裝店內每一件衣服都掙脫了衣架的束縛，從店內狂飆而去，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嗶——）你媽！”店長扶著牆壁迎風咆哮著，與其他人的尖叫混雜在一起。

    啼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撐著地板不斷往後挪動。

    “會飛……會飛的船來了！”啼聽聲線顫抖著，“好多，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