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近了看，那居然是一堆會動的肉。攀爬著她的身體，從肉上滴下的液體腐蝕著卓素。一聲一聲來自遙遠，空曠的話響徹在她的耳邊。

    “是你把我弄成了這幅鬼樣子，我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是小丫。

    卓素意識到是那個女僕時，她掙扎著想擺脫那纏著她的身體。在她的剝弄之下，分離的碎肉沾在她的手心，灼燒著她的手。

    “啊！”

    那液體伴隨著極腐爛的惡臭侵入卓素的鼻子裡，嘴巴里。順著腸道侵蝕著她的胃，肝，腎。火辣辣的灼燒，整個人如同在火中一般痛苦。

    寶馬X5裡，闞立快速的扯掉耳朵裡的耳機，他拍了前邊看得津津有味的車紀玖，看著他這幅惡趣味，不忍吐槽，“我說，你給她安排了什麼夢，叫得這麼慘。”

    車紀玖看著螢幕裡閉著眼睛在空氣中亂揮的卓素，嘴角閃過意味深長的笑。瞄了正在掏耳朵的闞立，“上次不是從程家老宅救回來了個人嘛。”

    彷彿是想到了那救回來的人的樣子，闞立忍著肚子裡的反胃，朝著車紀玖豎起了大拇指。

    “她找遍了都沒有發現，憤怒得又想把另一個女僕弄成那個樣子。要不是啊佐進家門之前就立了規矩，每個人包括傭人都記錄在冊。不然就不知道會多少這樣的慘案出現咯。”

    壓住自己胃裏的衝動，闞立看向螢幕裡已經快瘋了的人再也沒有一點憐憫。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鎖，不斷地吸氣呼氣。

    他雖然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很髒，但是一次一次打破他的底線，還真是大有人在。

    “那接下來呢？”

    車紀玖突然看向闞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那笑很冷，比螢幕裡的卓素都要顯得恐怖。

    畫面突轉。

    卓素身上空無一物，陰暗的走廊已經變成了光明的大道。而她的面前，是今天早上剛進去過的地方。

    “卓學姐，你一定得救我，我現在已經沒有親人了。”

    第一面，卓素都沒有認出面前亂著頭髮，面色飢黃，因為面板瘙癢刮爛了表皮，日漸消瘦的人是以前嫵媚多姿的闞卉。

    她用力的抓著自己的手，有一種磨挲感。卓素低頭看著手上，從闞卉的手裏鑽出來的軟體蟲軟趴趴的鑽進自己的手，卓素驚的猛扯出自己的手。

    看著面前因為du癮發作的闞卉，痛苦的樣子。卓素搖了搖頭，一顆沒用的棋子就應該知道她的價值。

    “卓學姐，我不得好，你也不會好過的，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怎麼能脫得了干係！當年的事……”

    看著兩邊站得筆直的警察，卓素低下了頭堵住她的話，“闞卉，如果你沒罪，我會竭盡全力保你，但是現在你罪證確鑿，難逃法網的，你還是認罪了吧。”

    聽見卓素的話，闞卉停住了抓著臉上殘皮的動作。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卓素，彷彿是不敢相信她說的話。血從嘴角流出，闞卉突然倒地抽搐，嘴上混合著血還有白色泡沫。

    “卓小姐，她du癮犯了，請你退離。”

    卓素不會忘記兩個警察把闞卉拉起來時，她怨恨的眼神。滿是泡沫的嘴絕望的咆哮，“卓素，你太無情了！”

    看著高畫質螢幕裡的卓素面前涌動的殺氣，車紀玖忍不住拍了拍快睡著的闞立，“誒，看出來第二個是誰了嗎？”

    “闞卉嘛。”車紀玖的動靜顯然讓闞立恢復了一絲清醒。不過他睜開了一隻眼睛看著車紀玖就不以為意的閉上眼睛回答了。

    看著他這神態自若的樣子，車紀忍不住上揚他那雙桃花眼。譏誚道，“我說，要不要這麼淡定，好歹你倆……”

    “你倆閒聊完沒有。”車紀玖的耳麥沒有脫。程佐的聲音低沉，差點把車紀玖的耳朵冰封。

    “可以了，上吧，比卡丘。”

    電話裡傳來車紀玖不正經的話語，程佐仍是麵癱著臉。轉過身看著他的父親，平淡道，“你不覺得你的妻子離開太久了嗎？”

    拿著報紙陷入了裡面的經濟事端，程封被兒子的話一提醒，看著手錶上的時間，纔想起距離卓素打熱水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等到他趕到熱水房的時候，只見一個人閉著眼睛在亂揮舞著手。程封懷疑著上前，看著果真是自己的妻子。

    “別過來，噁心，噁心的東西，你也配和我談條件！”

    “啊，滾開！”

    拍打著擁自己的人，卓素覺得那黏糊的肉堆又回來了，纏繞著她，吞噬著她，讓她窒息。

    控制著卓素的亂動，程封輕撫著她的頭，緩慢的語速在卓素耳邊安慰著，“是我，不怕了，我是程封。”

    而程佐，只是冷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