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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血染龍驤 上

    “救兵?”

    李牧原隨手一掌打爛了一位尼姑的拂塵,就聽見東南方向響起了一陣激昂的號角聲。

    一將縱馬上山,踏在最高處的一處岩石上,駿馬雙蹄騰空,猩紅披風隨風亂舞、漆黑甲冑在陽光下反射出強烈的殺氣。

    不可一世。

    雖然那將頭上帶著猙獰的麵甲,遮住了面容。但她出現的第一瞬間,李牧原就感覺到,那肯定是慕容鷹犬!

    沒有任何的廢話,她的身後衝出無數黑甲騎兵,踏山路若平地,踩岩石如無物!

    武人們本就混亂不堪的陣容迅速崩潰,更多的人加入了奔逃的陣營。

    慕容鷹犬身下駿馬在李牧原的面前踏碎老尼姑的頭顱,她摘下面甲扔在地上,發狂似的大笑:“你看上哪個,我取他人頭送你!”

    老尼姑的屍體被踏的血肉模糊,李牧原心生厭惡:“殺就殺了,這樣作甚?”

    “偽君子!”慕容鷹犬看一眼風起那邊:“傻大個!別傻衝了!老孃送你們一件禮物。”

    她隨手從自己身後扯下一個大包裹來扔到地上,頭也不回的衝入敵陣之中。

    包裹砸在地上,一陣扭動,似是有人!李牧原趕緊解開,裡面出現的人卻是他最不想要遇到的。

    戰場嘈雜。

    此處卻寂靜無聲。

    李牧原嘴巴張張,一時無話可說。

    “兄弟,我……”馬無相從袋子裡鑽出來,麵露尷尬。

    “籲!”衝殺一回,慕容鷹犬和她的馬已經全身浴血:“兄弟個屁!這賊人投靠了武人!出賣各方情報!被我當場抓住!就送給你們了!”

    她怪笑著再次縱馬衝鋒,武人似乎十分仇恨於她,她所到之處,幾乎都有人不要命的發起攻擊……可惜,不管是比誰,慕容鷹犬都更狠!無論是什麼攻擊,都不過是為她的身上多添一道血痕!

    “兄弟,我……”馬無相還想說什麼,卻淚先流下來,半天只剩一句話:“我,我,我……你殺了我吧,一世人兩兄弟!死在兄弟手裏我無話可說!絕不怨恨,你殺了我吧!”

    李牧原清楚看到對方目光中一閃而過的狡猾,他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你走吧。”

    “我……”

    “滾啊!”

    馬無相狼狽的爬起身,走了幾步大叫道:“我就是……我也是……我只是沒辦法!我要向上,只有這一條路可走……我沒做對不起兄弟的事!我……”

    “滾!”

    錢曾小心的從樹上滑下來:“我什麼都沒看見。”

    “他胡說八道!”風起衝了過來:“這戰場上,什麼不是拼命能得的?剛纔俺嚇了一跳!那廝的眼神好像要殺了你!”

    “沒事!”李牧原展顏一笑:“人總是會變的!我們可還是要繼續。”

    “說的是!爺爺的刀,還渴望再喝一腔熱血!”風起哈哈大笑:“兄弟告訴你,俺數著數!剛纔把錢湊夠了!”

    “媳婦的錢有了,丈母爺高興了!就剩我的刀了!”

    “他莫不是瘋了!怎麼一邊哭一邊笑的!”錢曾小心翼翼的縮在李牧原的身前,他的家丁已經死的乾淨,此時身材碩大的他就是一個最好的靶子。

    “武人們退了,他就要娶媳婦了。”

    “好事啊!什麼事比的上娶媳婦好?我……到時候能去喝酒嗎?酒我自己帶!我請最好的廚子!”

    “去你孃的!”

    李牧原哈哈一笑,武人們已經沒有成型的進攻了,大部隊都在往龍驤山方向跑。屁股後面吊着追命的騎兵追著,時不時的撕下一塊肉來。

    山頂之圍解了,慕容鷹犬卻陷入了危機,她被六七個武人圍攻,十分危險。。

    身下的馬被剁掉了首級,將她摔在地上。

    周圍還有零星的騎兵,只是卻無一人去救。

    劍來刀至。

    李牧原和風起幾乎同時趕到,武人們眼見敵人來了援兵,卻也不退,反而拼命上前,試圖斬下慕容鷹犬的頭顱。

    李牧原曾經學習過風起的兩斷刀法,這刀法十分兇悍,有我無敵,捨身向前,雖是刀法,卻有刺客絕殺的氣勢!只是風起不喜殺人,出刀往往留上一分力量,這就讓兩斷刀法平白失了一分顏色。

    此時風起卻好像拋棄了心中的顧慮,刀勢如滾龍,其意一刀兩斷!每一個呼吸,都有一位武人頭顱被斬!

    李牧原才解決一人,風起已經將剩下的人殺了個乾淨,慕容鷹犬麵露奇色:“你不是不願意殺人麼?你殺什麼人!讓他們把我殺了就好!”

    “刀法名兩斷,什麼亂七八糟一刀兩斷!”

    “我不管!人在做事天在看!不是什麼也能斷!那天……”

    風起怒道:“你想要做什麼!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呵呵!要你管!”慕容鷹犬臉上一絲嬌嗔一閃而過,李牧原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下一刻,她就扶著刀站起來,看著趕過來的岳陽:“你們真是廢物!”

    岳陽和幾個麒麟軍甲士低眉順眼,像是被姐姐教訓的小弟,一聲不吭!

    “你們命比我好!卻還不知努力!”慕容鷹犬斥責道:“這麼明顯的陷阱也往裏面跳!處理完了事情也不趕緊走!今日算你們名好!要不死在一幫廢物手裏,看你們的長輩臉往哪裏放!”

    說著,她朝著遠處還在追殺殘敵的騎兵怒吼道:“老孃還沒死!你們還要歸老孃管!都給我回來!”

    騎兵漸漸收攏成一個百人小隊,有一校尉向前冷道:“慕容!我們本應支援大營遊走!卻被你拐了個彎來此!你是我等上級!我等聽你命令,但凡還有下一次,我斬你頭!”

    慕容鷹犬哈哈大笑,一把將那校尉推到一邊,騎上了他的馬:“那就下次再說!偽君子!這些不過是開胃菜,都是些送死的炮灰!大營處纔有高手!要想活命,還不殺回去?”

    遠處的大營硝煙已起,甚至從白澤山上隱隱可以看見,一頂碩大的黃色帳篷在大軍中央一處高臺上升起,似有一個身影正在敲打著戰鼓。

    “已經到這程度了?”李牧原這邊的戰鬥不過一刻鐘,戰局竟然已經到陛下親自上陣擂鼓的程度?

    剛纔從這白澤山上衝下去的武人,顯然已經加入了圍攻大營的行列,他們行到半山腰處,就看到遠處幾乎各個山腹上都有武人蜂擁而下,朝著大營襲去。

    不過守衛陛下的麒麟軍十分精銳,雖然單人武力可能與武人有所差距,但人數越多,他們軍陣、配合之間的力量就能最大化的發揮出來。

    大軍展開,如人之五指,彼此配合,可凝可散,散能抓握天下,合能粉碎蒼穹。

    武人雖多,卻被軍陣擋住,分毫不得存進。

    “要拼命了!”正趕路的岳陽突然說了一句,臉上出現了一絲狂熱的情緒。

    “什麼時候不是拼命?”風起嘲笑道。

    “這不一樣!陛下給我們上過課,絕不打無準備之仗!依照陛下的能力,怎麼會讓人困在這裏?只能說,我們麒麟軍是餌!要釣這天下的武人!”雖然當了誘餌,岳陽的臉上依舊滿是狂熱:

    “按照我的瞭解!之前的武人們肯定是刻意放過來的!為的就是讓他們全軍覆滅!他們後路已絕!自然要拼命了!”

    風起翻過一塊岩石,繼續嘲笑道:“你這是馬後炮,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那胖子你就找個地方躲起來吧!別去添亂!”

    錢曾身邊已經一個家丁都沒有了,就算如此,他依舊死死的跟在這隻小小的隊伍後面。

    聽見風起這樣說,他的胖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堅毅:“陛下都在前面了,我要是再跑,家裏還想活嗎?就算是死,我也死在山下面!那句話叫什麼來,大徐養我這麼多年,今天要用你了,不死就要被宰!”

    看著錢曾口吐白沫,滿臉通紅,還在試圖跟上隊伍,李牧原就覺著夫子的話被錢曾這樣解讀,也算有點意思。

    離龍驤山只剩最後一個山頭,他們已經可以看見,周圍有分散的小隊正在往回趕,零星的武人們已經開始出現。他們十分奸猾,一觸就走,見血就收,往往是衝上來過一招,殺的人就殺,感覺殺不過就跑。

    連續行軍加多次戰鬥,讓他們這隻小部隊已經疲憊到了極點,李牧原和風起還好,真氣充沛,只是略有些疲憊。岳陽的人都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可惜,哪怕有人暈倒在自己的身前,滾落山崖,岳陽也沒有半點喊停的意思。

    山頭上有人在廝殺。

    有將持旗在一處山岩上指揮,只有一臂,血流成河尤不停!他見得岳陽過來,哈哈大笑,一把將旗幟扔給岳陽:“岳家小子!就由你開弩……老子先去一步!”

    話音未落,他已經倒在地上,岳陽搶上前,抓起破破爛爛的旗幟高高舉起:“眾軍殺賊!”

    幾乎是他站上去的一瞬間,就有一個白髮蒼蒼武人持劍跳上岩石,只一劍,快如奔雷!將他手中的旗斬斷!劍鋒一變,已經貫穿了岳陽的身體!

    岳陽身子僵了一下,一手扯住斷掉的旗幟,一手抓住刺入身體的劍鋒!

    “開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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