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新日子 下
她的家在村外半里之處,因為低矮簡陋,還有一個叫墳骨朵的外號。
只是此時此刻,她的家似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大的木屋。
木屋足足有三間,比原來的小屋擴大了十倍不止!李牧原正在外面哼著歌,插著籬笆。
李牧原遠遠的就看到了王小魚,他歡快的招手:“來來來,快來搭把手。”
王小魚懵懵懂懂的湊過去,半天憋出幾個字來:“你在幹啥。”
李牧原詫異道:“這不是很明顯嗎?我在建房子啊,這家你是女主人,你提提意見!”
王小魚指著遠處扛著木材過來的狗熊:“它是在幹啥。”
“幫忙啊!不過你放心,不用管飯。”
王小魚所有的話都憋在了肚子裡,她悶悶的推開門,卻看著屋裏有幾隻猴子正在打掃,收拾的非常整齊。而她的母親則伏在一床棉被上哭著。
“娘!”
王小魚非常不適應,她拍著母親說道:“娘!娘,你怎麼哭了。”
老人抬起頭,擦著眼淚道:“我這是歡喜的!沒事!沒事!你不要擔心!”她上下打量著王小魚:“我家姑娘長成了,娘高興!”
王小魚道:“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人歡喜道:“那李公子有異術,能役使百獸,不過半個時辰,就建出了這般宅子!”老人看向王小魚的眼神微微有些異樣:“孩兒,這一路上,沒有什麼事情吧!”
“沒有!”
王小魚聲音有些躲閃,不過老人卻沒有聽出來,她拉起王小魚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正好,你回來了,把豬頭肉放下!娘跟你商議件事!”
王小魚喫喫說道:“娘,我出去幫忙!我我我……”
“傻孩子!幹什麼活啊,過來坐下,娘跟你說。”老人臉上盪漾起一絲溫柔,小心的拿起一塊溼布擦著王小魚的臉:“我呀,看著李公子是個人才,長的也好看,更重要的是娘能看出來,他對你有些情誼。這樣的人啊,哪怕是一時遭了難,終究會再起來的。這樣,大的咱不敢求,娘做主,你嫁給李公子當個小如何?”
“娘!你說什麼呢!”王小魚滿臉通紅:“我今早才認識他!再說,我也不要嫁給他!”
“傻孩子!”老人道:“那你想嫁給村頭的老幹巴?”
“不!”
“娘也不想,只是娘老了,也是在是沒有辦法了,你看那些老混蛋的眼神,跟鬼一樣!跟狼一樣!這李公子和你也是緣分,要不然平日裏這等人物,哪能看咱們半眼?姑娘啊,這可是三世都修不來的緣分啊!你坐下,娘給你收拾收拾,我姑娘打扮打扮,還是能出門的!”
“我我我我……”
李牧原將一根大小合適的木棍插進地裏,用拳頭使勁一敲,木棍便結結實實的插進土裏,非常穩固。
“這便是差不多了。”
看著自己搭建的籬笆,李牧原非常滿意,他計劃在東邊再蓋兩間,等著去將老父親尋回來,這裏山清水秀,想必老人也會喜歡。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一陣嘈雜呼聲,就見一大群人從北面涌來,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
李牧原目光一凝,冷笑一聲,這些村老,他早就想要處置了他們!只是覺得今日是相見大喜之日,不願意見血才權且放過而已。
眼下送上門來,那可就怪不得他了。只是正當李牧原起了懲戒之心時,王小魚的老母親急匆匆的衝了出來。
“村老來了!”她嚇的站立不穩,急急衝著李牧原和王小魚道:“這是執行村規才用的鑼!李公子,小魚兒就交給你了,你們快些跑吧。”
看著老人關切的樣子,李牧原心中涌出了一絲溫暖,他隨手拿過一個木凳:“坐!區區幾個混球,算的個什麼?您就坐在這裏,隨意罵他們一頓就好了!有我在,萬事無憂。”
李牧原一直是笑嘻嘻的,此時板起臉來,威嚴十足。老人竟看呆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來人很快就趕到了籬笆之前,為首的一個老人看著搭建整齊的小木屋,眼神裡已經有了三分懼色。
只是一個宛如母夜叉般女人衝了上來,隔著老遠就大罵道:“混蛋烏龜王八蛋!王蘇氏,快讓你們家的小彪子給我滾出來!”
王蘇氏看著臉色陰沉的族老有些發慌,只是站立在他身邊的李牧原,卻又給了她極大的勇氣。
她從小凳子上站起來,這十幾年第一次開口還擊:“孫王氏,你嘴巴放乾淨點!你說什麼胡話呢!你這母夜叉,衝着孩子撒什麼潑!”
孫王氏有個外號叫母夜叉世人皆知,她也沒當回事,反倒是有時候引以為傲!只是向來淳弱的王蘇氏這樣開口,讓她的火騰的一下燒了起來。
“你這小彪子,怎麼說話啊?老孃的大名還是你能叫的?呦,你是彪子,你女兒自然也是彪子,你說你不是,我可是清楚的很,要不要一條條給你說說……”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
母夜叉的臉上多了一個巴掌印,三五顆牙齒飛了出去!她吐著口中的血,驚恐萬狀的看著站在身前的年輕人。
“當家的,他們欺負咱兒子,還欺負我……”
打鐵的男人被李牧原的目光淡淡一掃,竟然說不出話來,還有種想要跪下的衝動。
“呵,再不知道好歹,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
李牧原搖頭道:“滾吧。”他有點後悔,自己應該早些將這些人趕跑,王蘇氏此刻氣的渾身發抖,氣血翻騰,要不是李牧原暗中給她調理了身體,這一下恐怕人就不行了。
“滾?哦,原來是有你啊,你就是那彪子找的新姘頭?你知道這女人幹過什麼嗎?你這廝就不嫌……”
“閉嘴!”
那個衣著稍微乾淨點的老者用柺棍直接搗進了母夜叉的嘴裏,他滿臉怒色:“孫紀,你看好自己的婆娘,再胡言亂語,別說這位公子不放過,族規也要讓你們家吃一壺!小孩子的事情就是小孩子們的事情,大人搗什麼亂。”
老者說話很厲害,一句話說了好幾個意思。鐵匠也不是傻子,聽著老者將公子兩個字咬的很重,頓時唯唯諾諾,不敢說話,捂住拼命掙扎的母夜叉,拖到了一邊。
李牧原自然聽出了老者的話中意思,他說話毫不客氣:“不要跟我說太多,就是國法天規在我這裏也不好用,再多說一句,汙了我的耳朵,可要付出點代價。”
“哦,對了,你們是誰,來我家幹什麼?”
老人心思轉動的極快,笑道:“老朽不知公子在此歇息,特來問問缺少什麼東西,村裏雖然貧窮,卻也有些家用之物。”
母夜叉差點從地上跳起來,跟著老者的幾個村漢也都一臉不敢相信!誰曾見過族老如此說過話?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牧原看著如此識時務的族老,笑道:“不曾少,初來乍到,叨擾了。”
老人道:“叨擾可談不上,這周圍都是我村的族地,樹木也是村裏的,自家東西老夫也能做的了主,只管拿去用就是!只是小小孩童,不懂事,犯下了些許錯誤,還希望公子多多包容。”
李牧原道:“明日他就會醒了,沒有什麼事情!日後管好嘴巴,就沒有災禍。”
老者千恩萬謝,他倒是謹慎的很,言語間盡是試探李牧原的來歷。可李牧原經歷過的風浪比他要多上一萬倍,再說李牧原此時佔據絕對的主動,一句話就堵得老者沒話說。
老者跟李牧原說了兩三句話,滿身已經見了汗。他只覺得早年和縣老爺說話,也沒有這麼大的壓力!彷彿有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是一刻都不願意呆在李牧原的身旁,說了兩句就急急的告辭離開,誰知道人還沒走兩步,就被李牧原叫住。
老者臉色變化,轉到李牧原這邊時,臉色已經掛了笑。
“公子還有什麼事情吩咐?”
李牧原衝着王蘇氏說道:“您還有什麼事情?”
王蘇氏眼睛哭的紅腫,她喫喫說道:“沒有,沒……沒……”
“不!有!有!族老,那老幹巴老過來騷擾我們。我……”
族老非常恭敬的聽她說完,和顏悅色道:“好,我回去與他說說,他再也不會來了。”
看著族老一行人遠去,李牧原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隻野兔,笑道:“正好是響午了,我來做飯!你們休息片刻!”
王蘇氏卻一把抓住了李牧原的袍子:“公子,你快點帶小魚走吧。族老我非常熟悉,他那眼神可是要吃人的!估計他回去就要去鎮上,找官兵過來!”
李牧原拍拍老人的手:“沒事,他不會的。”
“好不容易能過幾日休閒日子,哪也不去!哪也不去!婆婆,你放心好了,安下心來,好好的休息幾日!”
“是不是?小柔?明日我跟你去海上,捉些東西來如何?”
王小魚呸了一聲:“你可別再淹死在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