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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氣氛詭異

    張攸攸明明是個明眸皓齒,十分可愛的小姑娘,脾氣卻比男人還火爆,一聲不應,持刀而上,當胸就是一記橫砍。

    這一砍兇悍非常,似要將人從中砍做兩半,李牧原嚇了一跳,連退三步。

    第一步,大步後退,將張攸攸的刀完全躲開。

    第二步,調整位置,劍鋒直指對手,完全擺出了進攻的架勢。

    第三步,人後退,身如弓,寒氣環繞,向前一刺。

    “呀!”

    張攸攸持刀一隔,刀劍相撞,聲音巨大,兩人都差點兵器脫手。

    “好沙包!”張攸攸大叫一聲,刀勢滾滾,鋪天蓋地,刀刃雖是兇悍器械,在她的手裏卻如一隻畫筆,揮舞間大氣磅礴,如上蒼持筆,抒寫萬里河山,豪情萬丈。

    李牧原額頭冒汗,他的路子都是野路子,哪裏見過這種刀法?不過人都有自己的辦法,李牧原屏息靜氣,腳下不停,試圖尋找破綻。

    忽的,他注意到了。

    張攸攸的刀法雖然豪情霸道,且面面俱到,但是她卻不懂得變通,像是照著描字,一板一眼,一套耍完,再來一遍,而兩套之間,就有間隙。

    李牧原心思沉穩,將一點焦躁祛除的乾乾淨淨。

    隨著時間推移,張攸攸的臉上漸漸的露出疲色和不耐,就在此時,正好一套結束,李牧原眼前一亮,大步向前,不管刀鋒如何,劍鋒直刺!

    他在出劍的瞬間,像是刺殺大臣的刺客一樣,將一切畏懼,思慮拋的乾乾淨淨,不管刀鋒如何,不管眼前的女子如何後退,他就是向前刺去。

    當!

    就當刀鋒臨近他的肩膀之時,劍尖卻先一刻擊在了刀刃尾部。這一擊,讓刀鋒勁力全失,劍刃一滑,就抵在了張攸攸的身前。

    “哼!”

    雖然被劍指著,張攸攸卻沒有半點服輸的意思,她忽的棄刀,兩手併攏,硬夾住李牧原的長劍,喝一聲,雙手之上,氣流盤旋,隱隱可見一絲青色,可聞一聲水聲。

    劍刃劇烈顫抖,李牧原險些抓不住,不過他旋即運起自身真氣作為抵抗,雙方真氣剛一交鋒,還未分出雌雄,李牧原胸前一燙,自身真氣竟然將張攸攸的氣息吞的一乾二淨!更順劍而上,好像貪婪的獵犬發現了更大的獵物。

    “啊呀!”張攸攸再也拿不住劍,連退數步,面色蒼白,栽倒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一下子沒力氣了。”

    李牧原渾身舒泰,彷彿吃了一口百年老參,丹田暖洋洋的,整個人似乎變的輕盈無比,似乎被風一吹,就要飄起來了。

    “你別過來!”

    見到李牧原上來要扶,張攸攸大叫一聲,緊咬玉牙,自己硬生生的站了起來。

    這姑娘十分硬氣,咬著嘴唇一聲不吭,自己挪到一處凳子上坐下。

    “你這是什麼功法?”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把算我輸,可能是偶然。”

    “不知道?”

    “不知道!”

    “呼”張攸攸道:“輸了就輸了!這把碎玉我做主,送給你了!你這功法實在是太霸道了,竟然將我的真氣抽的一乾二淨,剛纔我看你氣息隱隱,周身輕盈,分明是要突破敏捷之境,真是厲害。”

    “敏捷?”

    “你不知道?罷了,看在你求我的份上,就勉強告訴你。”張攸攸來了精神,似乎覺得給李牧原上一課,剛纔的失敗就會被找回來。

    “世上武學千千萬萬,各有千秋,不過基本都是丹田生氣,迴歸真氣養人的路子。據說,有人總結出了一個標準,我也是看爹爹寫的書才知道一些。”

    “大致分為:練氣、除疾、大力、敏捷、靈慧、活血、鍛髓、明身、化神,後面據說還有,不過爹沒寫,我也不知道了。”

    “但凡丹田生了真氣,就是第一步練氣。有了真氣後用真氣洗滌全身,少生病,延年益壽,應該就是除疾;身體健康,真氣滿盈,自回強健體魄,力氣變大,這是大力境界,我看你和我差不多,都是這樣。”

    “敏捷就是身輕體健,行走如風;至於靈慧,好像是精神通明,智慧增長的意思,其他的我就只知道字,不懂什麼意思了。”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怎麼樣,夠意思吧?”

    李牧原如茅塞頓開,許多心裏的疑惑此時都解釋清楚了,這套排名甚至也隱隱和寒歌笑等級劃分相合,只是要詳細的多。

    他思襯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言辭,後退一步,躬身拜道:“今日蒙姑娘指點,感謝姑娘大恩,若姑娘有何差遣,但說無妨。”

    少年聲音朗朗,翩翩有禮,似乎是一處美景。

    只是李牧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完後,立馬就被趕出去了,看著大門在自己身後呯的一下關上,李牧原丈二摸不著頭腦,邊走邊反覆思索自己到底是哪一句話說錯了。

    不知不覺,他竟然已經走出了這片高官顯貴所住的區域,隔著一條護城河,他清楚的看到對面坊世的街上直接亂作一團,甲士巡檢官差不斷出沒,打鬥聲隔著河都聽的清清楚楚。

    “你誰啊!從哪來到哪去?打算幹什麼?家住何處?”幾個緝捕注意到了李牧原,立馬抽刀圍了上來,好在見是個少年,沒有當時發作,只甩出了一連串問題砸在李牧原的臉上。

    李牧原暗叫一聲苦也,自己可是殺人命犯,怎麼就忘了這一茬,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了?這下該如何脫身?

    李牧原這邊還沒想好,一個緝捕眼前一亮,抽出一個小卷軸看了一眼,居然麵露笑意:“都散了都散了!不是鬧事的混蛋!”

    這流程分明應該是覈對身份,與通緝令相符,當場緝拿纔對,李牧原小時候也見過緝捕追拿逃犯,可就是這個流程啊!

    “這位小兄弟,莫害怕,快回家去吧!”

    這是什麼意思?

    “等等!”李牧原剛走一步,就被人叫住,背後頓時見了汗,果然是認錯人了,自己這下……

    “王勝!馬龍!你們兩個把這位小兄弟送回去,街上亂糟糟,要是出了問題,我讓你們下月喝西北風!”

    兩個緝捕轟然應諾,居然真的抽刀在手,一路將李牧原送了回去。

    李牧原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怎麼幾個時辰的功夫,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不過有兩個緝捕護送,一路上少了好些事。

    這洛陽城,從來沒有如此混亂過。

    街道閉市,百姓鮮有,到處都是身穿奇裝異服的漢子四下亂竄,和尚、道士、趕車子的,挑扁擔的……

    追趕這些漢子的是一隊隊緝捕,只要抓住尾,一句話不說,當即就抽刀子,只要纏住一會,就有大批甲士衝過來。

    雙方似乎勢均力敵,對方人少,但是各個本領高強,大多數時候都能順利逃脫,偶有血戰,也不畏懼。和尚持杖,道士拿劍,滿臉殺氣,與官兵殺的天昏地暗,直讓這繁華都市,成為血肉戰場。

    “這是怎麼回事?”

    “小兄弟你小點聲,我才認出你來,你可不能讓他們瞅見,你現在可是名人!”一個緝捕小聲道:“我們拐過去,一會就到!媽媽的,咱們怎麼跟做賊一樣!不過話說回來,小兄弟好膽色!在下佩服。”

    說了幾句,李牧原才明白過來,今日一早,城內的觀瀾樓居然被人點了!陛下龍顏大怒,要把霍亂京城的賊子通通抓起來,於是洛陽家家戶戶大門緊鎖不出,緝捕配合着軍隊到處巡捕武人。

    一天前李牧原還算個殺人犯,一天後這事已經不是事了,反倒是李牧原怒而拔劍的事居然廣為流傳,受了好幾天窩囊氣的緝捕們幾乎各個佩服。

    一天時間,世事變幻如此。

    李牧原只有感嘆。

    家門也緊閉著,但李牧原一臨近,立馬門就開了,老黃纏著老翰林顫顫巍巍的走下來,老翰林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死死的抓住兒子的手。

    一日不見,老父頭髮花白了不少。

    李牧原幾乎要流下淚來。

    “回來就好。”

    李家雖窮,但是有些事情一直做的很到位,兩位公差雖然千推萬辭,一人還是的了幾兩銀子,眉開眼笑辭別而去。

    “回來就好!”

    老黃抹了一把眼淚:“俺去給少爺做飯!小雀兒!還不生火!”

    “少爺。”

    小雀兒的腦袋怯生生的從門框裡撇出半個,淚珠兒打逛,似乎有點不敢認,老翰林拉着兒子的手,摸著小雀兒的腦袋:“中午給我燙壺酒。”

    一家人今日難得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粗茶淡飯格外香甜,老翰林大為高興,半壺黃酒就老臉通紅,卻誰也不許走,拉著說了半天家長裏短,突地敲門聲大作,卻是一個官差。

    官差送來了一封銀子,一封卷軸。

    銀子上有張紙條,寫的清清楚楚,李牧原,京城人士,殺賊人一,賞銀三十兩。

    銀子沒什麼,老李家雖窮也不缺。

    卷軸一開啟,老翰林立馬吃了一驚,明黃綢緞,這是皇家專用。雖然眼前的小卷軸明顯不合什麼規矩,但這……

    “這是寫了啥啊!”小雀兒看著一家人濃重的臉色,她又不識幾個字,看不懂,急得抓耳撓腮。

    “陛下要我進宮?備盛宴以酬殺賊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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