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新的快遞
一望無際的黑暗,籠罩著眼前我所看到的一切。
閉上眼睛,出現在我面前的,是比黑暗更加恐怖的現實。
昏黃的大地,渾濁的流水,以及那如血一般紅的河流。
我能看到在那片河水之中,有著無數個被水泡的腐爛的屍體。
雖然那裏麵的屍體很多,但是我一眼看見,在那條血河裏麵,有一個屍體,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冷汗,在瞬間就溼透了我的衣服。
我張大了嘴,卻發現我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在這個時候,我終於從夢中驚醒了。
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我原本劇烈跳動的心才逐漸的放緩。
這是福伯消失後的第三天了,在這一段時間裏麵,因為沒有工作,所以我有很多的時間去考慮別的事情。
比如如何找到福伯這個問題。
被我擺放在書桌上的白紙,上面被我用紅線畫的密密麻麻的。
不過,儘管在這幾天之內我一直都在努力,但是卻一點收效都沒有。
別說信任擺渡人的痕跡了,就連桃琳,都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
說真的,我已經後悔當時為什麼不跟桃琳一起。
那樣的話,在這個時候,好歹有人跟我一起,哪怕我們都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
無奈之下,我去了很多地方。
比如我之前送的每一件快遞,比如那個差點奪走我性命的東路十八號,再比如,老錢被人帶走的廢墟。
不過,這些我曾經熟悉的地方,當我再過去的時候,總是感覺一切風平浪靜的。
說真的,我已經想要放棄了。
畢竟,福伯給我留下了不少的錢,養活我一輩子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
而且,我自己心裏有感覺。
我之前之所以想要找到福伯,其實只是爲了讓心裏的內疚感消失,而並不是,我真的不能離開這個工作。
雖然知道這樣很不應該,但是我卻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出租屋的大門,卻突然被人敲響了。
因為沒有別人知道我住的地方,所以我下意識的將來人當成了張雪。
“我說過了,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和你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難道做一個路人,就那麼的困難嗎?”
沒有開門,我大聲的對門口叫到。
“當然困難,因為,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做。”不過,這一次,門口卻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個聲音,好像是有一種奇怪的魔力,讓我不自覺的就走到了門口,開啟了大門。
說實話,看到門口站著的到底是誰的時候,我愣住了。
一個渾身都被黑袍遮蔽,像是來做了時代的人,突然闖入我的視界。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還不會讓我太過驚訝,畢竟這年頭,COSPALY什麼的依舊很流行。
真正讓我感覺到恐懼的,是那張被斗篷遮住的臉。
那是如同死亡一樣的蒼白,我都懷疑,那具潛伏在斗篷下面的身體裡面,到底流淌著多少血液。
雙眼上,是濃重的黑眼圈。
“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住在哪裏?”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
“小朋友,你怕是抓錯了要點,就現在來說,重要的,不是我是誰。”
“而是,你是誰。”
門外的黑袍人自來熟的走進了我的家,隨後翹起二郎腿坐在了我的沙發上。
“我是林三,這一點,我很清楚,認識我的那些人,同樣清楚。”這種對話,很傻,但是,我卻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似乎急於和這個黑袍人證明我自己的身份一樣。
可是,就在我的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對面的那個黑袍人卻是笑了。
“看來你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啊,新任擺渡人。”
“算了,念在沒有人通知你的這件事上,我就不多追究你的責任了。不過,你已經曠工了三天了,是時候去做你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那個黑袍人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斗篷裡面拿出了一份快遞,將之放在桌子上。
“這是一份快遞,明天凌晨叄點之前,我要看到這份快遞待在它應該待的地方。”
“遲到的後果,我想你不會樂於接受的。”
“而且,記住,不要擅自動你手裏的包裹。”
這是那個黑袍人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說完之後,他就消失了。
不過,在他消失之後,我卻是突然驚起了一身的冷汗。
我就是新任的擺渡人?
難道說,我最近幾天一直都在找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我自己?
我有些迷糊,不知道現在到底要怎麼表達我內心的不平靜。
看著桌子上面的那份普通快遞,我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福伯手下做事時候的樣子。
凌晨叄點,又是凌晨叄點。
難不成,這個凌晨叄點,也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不成?
我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清楚形式了,或者說,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了。
這種恍惚的情緒,持續了整整一個白天,我沒有心情去想別的事情。
只是自顧自的盯著那份快遞在發呆,似乎想要從這份快遞裡面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在這個過程中,有好幾次我的手都伸到了那份快遞的上面。
但是最後我的理智還是戰勝了腦海之中的衝動。
夜晚,就這麼平靜的降臨了。
好像她並不知在今天晚上,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天上的星星很多,但是發出的光芒卻微乎其微。
我摸黑走在凌晨兩點的馬路上,努力的用手機的光芒,來照亮我前方的路。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今天下午,那個腦殘的建築隊,切斷了整個城市的供電。
“哎呦,真他孃的倒黴,你說說,這都什麼事啊。”不過,當我正埋怨著那個建築隊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卻突然傳了出來。
“哈哈哈哈,我就說吧,你這個人,壞事做盡,是肯定要遭報應的。”隨後,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也是傳到了我的耳朵裡面。
顯然,在這種見不得光的夜晚裡面,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會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