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孿生姐妹
聽了張雪的話,我渾身猛的一震。
腦子裏麵,似乎想起了什麼東西。
張雪的樣子,和之前我第一次送特殊快遞時候,在湖邊見到的那個女孩,重疊在了一起。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女孩的名字,好像就叫做張晴。
聽完她的話,我頓時如身墜冰窟,甚至連站都有點站不穩了,好像有一道霹靂,從天而降,直接打在了我的腦袋上。
“怎麼了,你現在的樣子有點奇怪。”張雪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我,好奇的問道。
“不,沒什麼,我沒見過你的姐姐,這個快遞也不是我送出去的。”
“你要找就去找別人,別來找我。”
我有些慌張,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不過,我的這種異常表現,顯然吸引了張雪的注意力。
也許是因為我這種恐懼的表情嚇到了她,也許是感覺在我這裏得不到有用的資訊,在呆了一會兒之後,她就是離開了。
透過貓眼,看到張雪的背影徹底的消失在樓道里麵之後,我再度撥通了福伯的電話。
忙音沒有響很久,那邊福伯就是接通了電話。
“小林子,又是你啊,我記得還沒到你送快遞的時間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福伯那有些慵懶的聲音從電話裡面傳了過來。
聽著這個聲音,我能夠聯想到,福伯在躺椅上面慵懶的樣子。
“福伯,怎麼回事,剛纔有個人過來找我,說自己的姐姐在死了之後,還透過我們的快遞公司給她送快遞。”
“哦,對了,那個女大學生,就是我第一次送的特殊快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難不成,還有鬼魂能夠透過我們的快遞公司送貨給活人嗎?”
我的語速很快,似乎身後有惡鬼追著我一樣。
“啊?你在說什麼啊?”
“既然能有給死人的快遞,那麼給活人的快遞又有什麼,只不過發貨人不是我們罷了。”
“如果只是這點問題的話,那我就掛了。”
“既然你連擺渡人的身份都能接受,這點事情,我想你很快也能夠接受的。”
這是福伯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沒等我反對,他就是掛掉了電話。
之後,不管我怎麼撥,電話都是處在正在通話的狀態。
顯然,在掛掉了電話之後,我就被福伯放到了黑名單裡面。
沒辦法,這些事情,現在恐怕要我一個人處理了。
但是,要怎麼告訴張雪,成爲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我總不能說,在不久之前,我剛剛見過了她的姐姐吧。
我也不能告訴她,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快遞員,而是一個遊蕩在陽間的擺渡人,目的,就是爲了讓那些認為自己還沒有死掉的遊魂回到地獄。
就算我真的放下了一切,將這些告訴了她,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到那個時候,恐怕我就要經歷一遍剛從班房裏麵出來,就被精神病院帶走的經歷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也不是我想要的。
不得不說,這是難熬的一天。
當夜幕總算到來,繁星從太陽的手裏麵接走舞臺的時候,我就知道,到我幹活的時間了。
深知夜晚陰涼的我,這一次特意穿了一個外套。
在夜晚兩點半的時候,我走出了房門。
快遞盒上面的地址,告訴了我,我今晚要去的地方,是一個貧民聚集的地區。
說真的,每次來到這種地方,我都是會有一種負罪感。
畢竟,我在最近,纔像福伯確認了。
普通快遞,是送給那些快要死了的人的。
也就是說,只要是接了我送出的普通快遞的人,都會在不久之後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兒死亡。
剩下的特殊快遞,福伯沒有告訴我,但是,到了今天,聽到了張雪的話之後,我也是清楚了。
之前我的各種錯覺,其實並不只是錯覺那麼簡單。
紅色的快遞,應該是送給那些已死之人的。
每當想到因為我的快遞,一個家庭的頂樑柱什麼的會倒塌,我就是於心不忍。
就在這個時候,我手機的鬧鐘提醒我,已經到了送快遞的時間了。
沒有多想,我朝著那片破舊的房區走去。
“10號,11號,12號,13號....啊,到了,18號。”讀著門牌號,我走到了快遞單上標註的地址。
“還真是個不吉利的地址呢。”看著門派上面的十八,我心裏暗想道。
不過,既然是福伯要求送的,我還是敲響了那看起來和擺設沒什麼兩樣的木質門板。
顯然是早就等著我的到來了,在敲門聲剛剛響了兩聲之後,就是有人給我開啟了房門。
“不好意思,這麼晚還麻煩你們。”開門的,是個中年的男性。
看起來很普通,不過,在那老繭遍佈的手掌上,我能夠感覺到,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您好,黃泉快遞,請問您是王建先生嗎?”因為有了上次的教訓,在我遞出快遞之前,我特意在聞訊了一遍身份。
“啊咧,你不是上一次做我車的小哥嘛,還真是有緣分呢。”不過,在這之後,那個叫王建的男人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說道。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纔想起來,面前的這個人,好像是之前提醒過我跑馬山不安全的計程車司機。
雖然只是一句小小的提醒,但是說真的,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確實是讓我的心裏面變得溫暖了不少。
但是,在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我卻突然抱緊了自己手裏麵的快遞。
“不好意思啊,這麼晚了,還打擾你睡覺。”
“這是我準備送給我女兒的,明天就是她八歲的生日了,我卻剛剛下班,周邊的商店都下班了,沒辦法,只能麻煩你們了。”
似乎是沒有察覺我的異狀,王建一邊伸手準備接過我手裏麵的快遞,一邊說道。
可是,就是因為聽了他的這句話,我卻更加不想要將手裏麵的快遞交給他了。
住宿的地點,工作,都讓我清楚了,看著眼前這個有些貧寒的家庭,我心裏升起了一種負罪感,壓得我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