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到了對嗎？”韓雪沒有一絲慌亂，居然直接走到我面前，在我做出反應之前，將那跌落在地上的日記撿了起來，繼續說道：“剛剛不是還沉浸在其中嗎？怎麼，不想看了嗎？”

    我甚至有些搞不清楚，她現在是裝的鎮定自若，還是本身實際上，韓雪就是這麼一個人，只是她嘴角雖然掛著完美的弧度，眼底卻沒有一絲笑容，的確讓人不寒而慄。

    此刻我超級想要責罵那些跟著我進來的小鬼，怎麼完全沒有通知我一下，讓他們跟我進來，不就是爲了掩藏氣息以及警報的嗎？然而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那些跟著我進來的小鬼，居然都已經不見了。

    再次看向韓雪，我微微眯眼，感受一下她的氣息，卻發現，她此刻身上，沒有鬼氣，但同時，陽間人類應該有的氣息，也消失了。

    難怪剛纔我發現不了她。

    我轉過身來看她，冷靜地說道：“你不是人類？”

    “你在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

    見韓雪完全沒有承認的意思，我不再掩飾自己的氣息，雙眸死死地盯住她，釋放自己因為特殊身份而沾染上的鬼氣。

    果然，韓雪的目光變了。她也探尋似的看著我，問道：“那你是什麼人？你也不是人類嗎？”

    “一半一半吧，至少我現在做的事情不一定是人類可以做的。”

    韓雪的警惕心居然因為我放出鬼氣而放了下來，直接走出臥室，一下子癱在沙發上，若無其事地說道：“不是人類早說嘛！害的人家驚嚇了半天。我就說為什麼我的法術對你沒有效果，肯定是有原因的。果然現在知道了，倒是放鬆了一些，否則我又要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她這一下子毫無防備，倒是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畢竟我還以為她會對我動手，我也看到了她的秘密，但是現在，她這副找到同道中人徹底放鬆下來的模樣，還真是讓人無所適從。

    我猶豫了片刻，沉默地走到沙發前，問道：“那些蘇益的照片，是……”

    “你說我臥室？那都是我的收藏，是不是很經典？“

    我面色有些僵硬，尷尬地笑著說道：“經典與否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很不尋常，難道……你喜歡蘇益？你明明不是人類，還喜歡蘇益？”

    “對啊，我喜歡他。“韓雪神色坦然地說道：”這和我是不是人類有什麼關係嗎？“

    我進一步問道：“那你為什麼要佔用這具身體？如果喜歡他，你肯定會想要自己真實的身份面對他吧。“

    韓雪有些詫異：“這你都看出來了？你為什麼覺得我不是韓雪？“

    “直覺。“我當然不能告訴她，我曾經調查過她，所以只能這麼說。

    “好吧，也許你說的不錯。不過我已經死了太久，早就不知道自己的肉身變成幾把黃土了，更別提用自己的真是身份了。這個姑娘和我的靈魂契合度很高，用她的身體，對我損耗最小。更何況……她的這張臉還真是好用，那麼多男人願意接近，對我來說，也算是上等的滋補了。“

    我感覺自己的臉頰抽搐了一下，說道：“可是明玉澤呢？你為什麼對他那樣？你為什麼要害他？“

    韓雪挑了挑眉：“你看了我的日記，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不過我更關心的是，你明明也不是人類，這麼關心一個男性人類做什麼？莫非……“

    “誰告訴你我不是人類？我只是說我不是完全的人類，不過你的這種行為，作為鬼差的我可不能視而不見！“

    當韓雪聽到我是鬼差的時候，臉色一變，但隨即又恢復平靜，大笑起來：“我懂了，我懂了，你原來調查我，就是懷疑我上了韓雪的身？不過那又怎樣？你以為你一個小小的鬼差，能奈我何？我用這具身體已經三年了，與其想怎麼收服我，還不如快點去把韓雪的魂魄找到吧。就算我離開這具身體，現在韓雪的魂魄也不在，我一走，這就是屍體一具。而你，在這個世界，恐怕只有一個身份——殺人兇手。更何況，我並不認為如果我不願意，你有那個能力將我從這具身體裡拖出來。“

    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做得這麼絕，我感覺自己默默握緊了拳頭，卻沒有動手。畢竟她說的對，現在做什麼，都是韓雪在承受，而我也不想成為殺人兇手。

    只是我還是第一次面對附身這件事，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處理。而眼前的這個女人，顯然經驗要豐富得多，將我吃得死死的。也不知道她有幾百歲了。

    見我吃癟，女人很高興，她打了一個響指，大門便開啟了，而她則一副得意洋洋地樣子，對我說：“慢走，不送。“

    若是從前，沒有辦法，我可能真的會離開，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弱小的我了。

    我閉上眼睛，讓力量體內流轉，便看到眼前原本閒適得意的女人，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而當她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想要逃走的時候，已經晚了。

    在我手裏，她毫無反抗之力地失去了意識，就連靈魂的感知力，也被我封閉住了。我抱著她，回到了福伯的地方。

    果然還沒有過去幾天，就爆出了女大學生失蹤的案件，而照片爆出來，果然就是韓雪。至於接受韓雪這次案件的檢察官，果然是蘇益。

    我想著蘇益若是爲了收集線索，到韓雪的住處，見到那面牆，會是一副怎樣精彩的畫面呢？至於那本日記，就放在韓雪的床上，蘇益是不可能錯過的。

    對於這件事情的結果，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說不定蘇益還能夠在知道真相後，幫助明玉澤。雖然我不指望明玉澤可以被無罪釋放，畢竟他是真的殺了人的，但是被人蠱惑，總該有從輕的可能性。

    我雖然不能自己到現場去看情況，但是我可以讓自己手下的那群小鬼去看。只是上次在韓雪家，失蹤的那群小鬼，我後來怎麼都沒有找到。如果他們當時只是因為害怕就逃走了，也不應這麼久都沒有一點訊息，這點讓我感到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