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賦劍名
穿廊裡的過道很窄,而且很破舊,青磚高低不一,有些地方甚至連青磚都沒有。
與講堂裡的寬敞乾淨截然相反。
瞿平沒有很快走進來,而是彎腰去擦鞋上的溼泥。
弟子們並沒有感到驚訝,因為這是一個司空見慣的動作。
他們很少見到像先生這樣嚴肅的人,所以他們會由衷的敬仰眼前的這個人。
有不少弟子望向瞿先生。
秋生有些意外。
瞿先生領著一個書童走了進來,小男孩揹着厚重的書箱在後麵亦步亦趨。
所有弟子的視線都匯聚在他們的身上,講堂裡變得非常安靜,幾乎針落可聞。
在瞿先生眼神的提醒下,小男孩小心謹慎的放下了書箱。
瞿平微笑道:“你去請仙師過來。”
“好的,先生。”書童很有禮貌的回答道,然後一路小跑離開了講堂。
“這是入門劍譜,你們先好好研習,等一會兒青鸞峰湘門劍派的仙師會過來為你們講解一番。”
瞿先生開啟書箱,將一疊一疊的薄冊從裡面拿了出來,如火炬在他們之間傳遞一般,非常莊嚴的落在了每個弟子的手裏。
當然也有個別沒到或者缺席的弟子,便交由鄰桌先替他們保管好。
不過片刻,講堂內就響起了很有節奏交響樂。
那是書頁“嘩啦啦”的舞蹈。
無論是少年還是少女,無論是學神還是學弱,在接過薄冊的那一刻,他們的小臉上無一例外都是欣喜若狂,面紅耳赤的神情。
這畫面真的很神奇,神奇的像是有人在操控著一樣。
“術業有專攻。作為外行人,我也就不做多餘的評價了。但我現在要說的,是比這個更為重要的事情…”
瞿平的聲音並不大,卻很有效果。
每個弟子都紛紛合起了正在手中閱覽的薄冊,抬頭豎耳,眼情凝重,生怕錯過了一個字。
“是有關武學考覈的具體安排。”瞿平看著畫風突變的一幕,笑著解釋道。
“……”
“考覈地點是在朔嵐廣場的浩然臺,考覈時間是作息亭的第三次鐘鳴。”
“遲到者,未到者,一律視為放棄考覈。”
“大家記住了嗎?”
“記住了。”
……
“下面還有一點時間,為你們的木劍取響亮的一個名字吧。”
作息亭的第一次鐘鳴響起。
秋生揉了揉發澀的眼睛,他並沒有去想劍名,而是四處打量了一下學堂。
其間他有一次揚眉,卻皺眉了兩次。
和他意料中的一樣,很多弟子都在苦思冥想。
他第一眼看的是李義榛,後者在往木劍上認真的刻字。
他又看了一眼西嶺,那個位置空空如也。
最後他還用餘光看了一眼徐海,他的左手被打上了繃帶,書桌前卻斜靠著一把很精緻的木劍。
“喂。”
書桌上的木匣子被推動了一下,顏新笑得已合不攏嘴。
“這就是你做的木劍?這分明是一根木棍,被你這個懶鬼用刨刀削成了方形。”
“你還指望它能透過考覈?秋生你別逗我了!”
慢慢地,秋生的唇角溢位了一抹苦笑。
因為他的木匣子實在是做的太難看了。
沒有任何的塗漆因而呈現出來是最原始的灰褐色,乍一看結結實實的活像根方形木棍。
“胖子,你要記住,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包括外在和內在。你不能被它的外表所迷惑,從而忽視了它隱藏在深處的秘密。”
顏新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所以聽的有點漫不經心。
等秋生的道理講完了,顏新方纔打趣道:“所以說,你的木劍很不簡單?”
“至少比你那‘歪瓜裂棗’要強上一萬倍。”
秋生看了一眼顏新的木劍,肺腑道。
顏新不服,伸手欲拿他眼中的木棍,“給我瞧瞧它到底藏了什麼秘密?難道這裏麵還有一把子劍?”
秋生推開他的手,戲謔道:“不信?”
顏新嗔道:“信你個鬼!”
秋生懶得和他拌嘴,默默地思考了起來。
“劍名…”少年喃喃道。
“西來。”
顏新忽然眼前一亮,神色激動的吐出了兩個字。
“青鸞峰的弟子不是有劍招‘一劍西來’,那我的劍名就叫做西來!”
“然後你就成了湘門弟子,劍法冠絕青鸞峰,被天下人尊稱為顏劍仙?”秋生忽然插上一句。
“嘿嘿,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
“劍名,無雙。”
“劍名,李不敗。”
“劍名,殘夢遺影。”
“……”
李義榛的劍名也終於刻好了。
“天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