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會為成長付出代價，這是老兵的真實想法，開始他覺得這句話對小方應該很有用……

    然後……他就覺得好象這句話對自己似乎更有用一些。

    小方真的就一直在重複著這一劍的第四種變化，飛劍靈動無比，而且似乎有著越來越靈動的趨勢。

    老兵只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圈之中，小方的每一劍自己都要全力硬拼，而每拼一劍，自己的長劍似乎就會短上那麼一點，一次十多顆米粒大小的缺口這樣子吞食，但是除了硬拼，自己實在想不出好的辦法。

    小方微笑，這是一種春風化雨，潛移默化的攻勢，初一看並不猛烈，甚至還有一些如沐春風的舒暢，但是不知不覺間就如同春蠶吐絲一般，攻勢已然纏繞全身。

    劍擊密集發驟雨，似乎激烈非常，但遠遠看去，小方好似整個人仍然好整以瑕。

    老兵暗暗咬牙，還真是邪性啊，有個性，只用這一種變化是吧，打腫臉充胖子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幾時。

    他當然不心急，現在被圍攻的又不是自己。

    他就這麼一劍劍的磨礪著自己的劍技，他第天練劍少則兩三萬劍，多則五六萬劍，從不懈怠，此時有大把耐性陪著老兵玩下去。

    如果之前老兵是故意不主動進攻，那麼現在就真的是沒法子主動進攻，小方這一劍明明就是軟綿綿的刺過來，偏偏內裡蘊含的凌厲殺機讓人不得不全力應對。

    老兵現在騎虎難下，只能咬牙硬撐，倒不是真氣法力劍招這些不敵，關鍵是每接一劍自己的劍都要被削下那麼一點點，這會不會最後變成禿劍，讓人情何以堪？

    當然，若是可以不限制修為，他一招就可以將小方逼至絕境，但是這還要不要臉。

    堪堪到了四百劍的時候，老兵手中的劍還剩下三分之一。

    這時不光是灰姑娘也駭然，就是老兵駭然無比，看來這小子說的是真的啊，五六百劍，這把劍絕對是禿頭劍。

    小方這時也體會到為什麼劍修會喜歡飛劍的另一個原因，可以盡情的施展自己一身劍道真意，不用束手束腳，就象現在這樣，自己遠遠的看著老兵，冷靜的分析著對手的應對，而老兵深陷局中，只能使出渾身的解數抵擋。

    僅僅從儀態上來說，一個悠閒瀟灑，一個漲紅著臉苦苦支撐，心頭怎一個爽字了得。

    眼見老兵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小方已是又退了數步，已經退到了樓梯最後一階。萬一老兵惱羞成怒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方的眼光相當毒辣，老兵此時已然真的有些羞刀難入鞘，又接了兩劍，老兵大喝一聲，不退反進，身子如幻影般一晃一側，已是讓過劍鋒，就在劍芒擦身而過的時候，反手用劍柄一敲，正中斷虹劍鋒，斷虹登時一滯，斜斜的往下迸飛了出去。

    老兵縱聲長嘯，一個箭步就跨出十數米遠，彷彿傳說中的縮地成寸一般，只一個閃爍，再出現時已是到了小方的面前。

    劍修最大的弊端就是最有力的武器在外禦敵，而自己身邊卻沒有什麼防守利器，被人破去之後若是對手突防到了跟前的話，自己來不及回防，也就是所謂的鞭長莫及。

    本來對於遠距離相搏殺的人來說不是破綻，甚至對於一直處於攻勢的小方來說也並不是破綻，但是老兵用無比豐富的經驗生生製造出一個破綻，這就是新人和老手的區別所在。

    長劍現在已變成短劍，雖然有些殘破不堪，但此時穩穩的抵在小方額頭前，生薑還是老的辣。

    老兵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小子，劍法不錯，可惜的是應敵的經驗少了點，回去再歷練歷練，必成大器。”

    小方微笑：“您老說的是，待小子考上其中某一所大學之後，閒下來了，再來向前輩請教。”

    “什麼？你還想著讀別的學校？”老兵不解，極道劍校還不夠牛叉嗎，難道這小子見識了我老人家的絕世劍法還會有別的想法？

    “走了，下次見。”小方拍醒兩位學妹。

    兩位學妹一臉懵懂，突然想不起先前發生了什麼在，只記得小方要帶她們上樓去看風景來著，兩位學妹看著小方：

    “先前還說得好好的，這麼快就走了，不上去看風景了？”

    “下次吧，下次有的是機會。”小方仍然微笑。

    只有灰姑娘站在那裏呆呆的發楞，似是在苦苦思索著什麼，空然之間，她大叫一聲：“不對，公冶叔叔，是您輸了！”

    “我輸了？我哪裏輸了？”老兵滿臉通紅，如果說這話的不是自己當年大上司的妹妹，說不得他要發彪，語氣已是有些氣急敗壞。

    “因為他已經使出了第五種變化，我們都沒能覺察到而已！”灰姑娘慢慢地說了出來。

    “第五種變化？！”老兵膛目結舌，臉上精彩無比，輸了不要緊，關鍵是連怎麼輸的都不知道，這老臉往哪兒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