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宅院，東邊廂房一間。

    殺人的人心？

    聞言，雲楓也是一愣，這倒是頭一回聽說，不由得好奇道“白姑娘，不知此話怎講？”。

    白淼轉頭“碧桃可還記得，我們下山後遇到的瘋婆子？”

    碧桃一想到當時的慘烈種種，不禁打了個激靈，忙道“怎麼能忘呢！那村子詭異的緊，總是無緣無故的死人，無一不是被利齒撕咬致死，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甚是可怖。”

    頓了頓，擰緊眉頭“當地縣老爺家有個少爺，養了十幾頭烈犬，平日裏飛揚跋扈，在街上放狗，無人敢惹。村裏人都道，是這少爺衝撞了犬大仙，引得邪祟上門。”

    “那縣老爺起初是不信的，只當有野狼入村，可是狼沒抓到，人卻一直死個不停，道士請了不少，卻一直沒個結果。所有請進縣老爺府邸護院的、驅妖的，無不接二連三的被咬死。嚇得村民唯恐避之不及，多少錢也無人敢登門護院。起初死的都是縣老爺家的護院家丁，後來普通村裏人家，也開始死人。”

    “當時，我們二人路過那裏，姐姐心善，見死去的多是無辜村民家丁，便欲留下幫助除妖。”

    聞言，雲楓試探道“這些人，都是白姑娘口中瘋婆子所殺？”

    碧桃嘆了口氣“確實如此，不過，那也是個可憐人。瘋婆子沒瘋之前，原本是個寡婦，身子不大好，獨自拉扯半大的孩子。日子過的緊巴巴，靠賣些針線活計過活。”

    “某日，寡婦帶著孩子在集市上擺攤，不過解個手的功夫，回來便看到縣老爺的少爺，帶著幾個家丁、十幾條烈犬。一時間街上犬聲狂吠，眾人唯恐避之不及，寡婦的孩子身邊無人，被嚇的哇哇大哭。那狗聽了孩子的哭鬧聲，掙脫了狗鏈，撲了過去。寡婦見狀，發了瘋的跑過去想救孩子，可是這狗實在厲害，只能在地上哭著喊著磕頭，求那少爺、求周圍村民，救救孩子。可這少爺卻在一旁哈哈大笑，村民懼怕縣老爺權勢，竟無一人出手相助。寡婦磕的頭破血流，哭的幾欲昏厥，那少爺才笑夠了，帶著家丁和狗離開。”

    雲楓聽得心裏難受，啞著聲音問道“那孩子？……”

    即使過了近一年，每每想起，碧桃仍是心中酸澀。

    “那孩子早已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一條胳膊半斷著……”

    “哎……若是斷了氣倒少遭些罪，可偏偏吊着口氣。寡婦沒錢給孩子看病，在家裏弄了塊席子，每天給孩子喂米湯，終日以淚洗面。足足七天，孩子才斷了氣，寡婦也就成了瘋婆子。”

    雲楓唏噓不已，那家丁、村民倒也未必無辜。

    白淼側身，看不清表情，聲音冷清清的“瘋婆子失了心，只記得害了她孩子的惡人，怨念不散，以人身化得妖態。夜裏便去找那些心頭記恨的人，讓他們遭一遍自己孩子的痛。只是……恨越積越重，到後來，眼中皆是仇人，仇人皆該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