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皮肉之苦
臥龍谷內,劍拔弩張。
雲楓緊繃着神經不敢動彈。心中明白,自己斷然不是黑衣人的對手,生怕一個不小心,成為下一個半死不活的趙臨洲。
柳擎天一聲令下,眾人群起而攻之。
黑衣人在雲楓耳邊道“給我站好了”。
然後鬆開雲楓的肩膀,掃了一眼圍了一層又一層的人群,這等氣勢,當真是臨危不懼。手掌探入懷,一塊水晶赫然託於掌中,正是寶物“隆中蜂”。
正欲衝上前的各弟子,只見從黑衣人手掌中,飛出無數密密麻麻的蜜蜂,嗡嗡作響,成群結隊遮天蔽日。
臥龍谷的通天口被完全封住,霎時洞中一片漆黑,緊接著便聽到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谷內亂作一團。
雲楓見狀也是呆住了,還沒緩過神,便覺頭上一緊,然後整個人被套在一個大布袋裏。
這袋中竟然別有乾坤,一片光亮,坐起來甚是舒適,完全聽不到外面的慘叫聲。
雲楓掙扎了幾下,嘗試衝破袋子,但每一下都似打在棉花上,全然無力,最後不得不頹然坐下。心中焦慮,不知師母、師妹等人會不會有事。
黑衣人手裏碩大的袋子,轉瞬變為巴掌大小,系在腰間,趁著一片漆黑,四處大亂,化了朵祥雲,從臥龍谷通天口飛身而出,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不知所措,見場面混亂無法控制,最先沉住氣的柳擎天氣沉丹田,青龍怒吼。
一陣颶風在谷中颳起,如一條白練,從谷底直達通天口。
風捲起飛石走礫,谷內的蜜蜂紛紛被急速的捲入旋風中。
柳擎天長臂一震,旋風急急的從通天口飛出,四下清明,但見滿地狼藉,被蜇傷的弟子倒地痛苦哀嚎。
望著不知所蹤的雲楓和黑衣人,柳擎天怒火攻心,一掌劈碎了身旁的木桌。
雲楓在袋子中坐的久了,只覺昏昏沉沉,不知何時竟睡了過去。
這一覺甚是安穩。待雲楓醒來時,睜開眼滿目陌生,周遭有些破敗,一尊土地公已是滿身塵土蛛網,也不知這香火斷了多久。
從草蓆上起身,眼中帶著幾分睏意,恍然覺得自己在夢遊。走到門外,一個清瘦的黑色身影,立於一片空曠的庭院內,周圍雜草叢生。
那人緩緩轉身,身著黑衣,神情淡漠,眸子冷清。
雲楓只覺腦子哄的一下,試劍大會、柳汀雨、趙臨洲、黑衣人盡數涌入腦中,原來那一場騷亂是真的,自己被抓走也是真的。
這荒山野嶺,不知何處,二人實力相差懸殊,當真是叫天天不應。
黑衣人向前一步,雲楓便後退一步。
兩人一個向前,一個後退,十幾步後,雲楓身後抵住牆壁,已是無路可退,不由得滿面尷尬。
看著離自己一步遠的黑衣人,皮笑肉不笑“這位大俠,你肯定是抓錯人了,一定是誤會啊”臉上的表情甚是扭曲。
黑衣人手裏拿個兩指寬的竹條,看著雲楓道“我問,你答。”
雲楓連忙道“小的一定知無不言”。態度甚是謙卑。
黑衣人又道“若是不答,或是答錯了,我便用這竹條打你。”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雲楓只得連連稱是,硬著頭皮點頭。
“你跟花妖將離,是什麼關係?”
將離?雲楓聞言,心中一沉。自己也是在母親去世過後,方纔從蕭叔叔口中得知,母親是芍藥修煉而成的花精,本名將離。
現下看來,黑衣人抓自己的目的肯定和母親有關,心中猶豫。
只聽“啪”的一聲,清脆震耳,竹條硬生生的抽在皮肉上。疼,疼,實在是疼。雲楓死死咬著牙,感覺眼淚都要涌出來了。
想年幼時,調皮搗蛋,也受過教書先生的戒尺,在玄武閣中,也捱過蕭伯伯的杖板責罰,自己當真是未叫過一聲。
只是現下,簡直是痛徹心扉。想這黑衣人,身上寶物層出不窮,怕這看似普通的竹條,也非凡物。
雲楓抽氣,強忍劇痛。但見黑衣人把竹條舉起,又要打下來。嚇得連忙告饒“等……等一下”。
見對方真停了手,清明的看著自己,心道:前有趙臨洲,難道今日真要死在這歹徒手下?也不知能不能等到承天門人。
見對方又要舉起竹條,雲楓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全然不顧形象立刻伏地求饒“這位大俠,承天門雖然威名遠揚,但門中弟子眾多,總有幾個不成才的。小的自幼在山上長大,實在沒聽過您剛纔說的什麼離啊!”
話因剛落,“啪”的又一聲,竹條重重打在後背,雲楓疼的眼冒金星,胃裏翻江倒海。
待回過神來,聽得黑衣人清冷冷的道“此處荒蕪人煙,若想拖得承天門中人前來,恐怕沒個把月是不能的;此處你我二人,若想從我手中逃脫,你心知肚明,恐怕也是不能的;此番捉你問話,若是裝傻充楞、謊話連篇,我自然有辦法分辨。”
見對方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平平無奇的臉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的人心裏發毛。
雲楓捂著痛處,心想:不知此人意欲何為,但今日若問不出個結果絕不罷休。可若是自己隨便編個理由,或者馬上回答,對方斷然不能信。
轉念間,雲楓半扶在地上,帶著哭腔道“大俠,小的冤枉啊,小的真是不知啊!”
黑衣人拿著竹條,在手掌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看的雲楓頭皮發麻,面上卻依舊故作無辜可憐。
黑衣人冷清道“此竹條取自南方荒中,沛竹長數百丈,折其頂端二尺。此物專用來馴服山海仙獸,一可破仙氣、二能痛刺骨、三可保肉身。既然你執意不說,莫怪今日手下無情,白受這皮肉之痛。”